3、端倪
心绪迟迟难以平复的迟雁菱愤恨的锤了锤树干。
迟南歆!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才没咬碎一口银牙,她深吸一口气,是她急躁了,她现如今根本没有可以和迟南歆抗衡的资本。
是她还没能转变心态,她现在顶着的是迟南歆的壳子,而迟南歆现在拥有的权势,想要收拾一个碧心和她,简直易如反掌。
迟雁菱你太急了,你得冷静下来,那些权势本就不属于你,那些富贵本就与你无关,那些疼爱本就是你窃取来的。
迟雁菱颤着手捡起那柄割猪草的小刀。
碧心是奶娘的女儿,奶娘是迟家的家生子,奶娘丈夫在外院做管事,碧心不会有事的。迟母不会任由迟南歆作践碧心的。
暗自在心中劝诫过自己好几遍的迟雁菱终于收拾好了心情,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认清现实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割起了猪草。
待到夕阳西下,迟雁菱才堪堪塞满那一大背篓的猪草,她背着猪草,有些蹒跚的下山往池家走。
瑰丽又稠艳的红,抹了大半个天,光线逐渐柔和。
迟雁菱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傍晚的风,吹散了热气,带来丝丝缕缕的清凉。
也似乎吹散了,曾经层层叠叠,套在她身上的枷锁。
她只觉前所未有的心境平和,迟雁菱突然看见了一株极为熟悉的植物,其名为凤仙,花瓣生的颜色极为少见,是偏肉粉的红调。
是了,这时节正是凤仙花的花期,前世这时候,她是要同陈府三小姐,陈觅夏一同去寻颜色最正的凤仙做胭脂的。
迟雁菱看着那株凤仙花,不知为何有些停住了脚步,右手执着那柄小刀,半跪在地上,轻轻的用小刀撬动土地。
她的动作轻缓又坚定,小心翼翼的拨开土块,寻到根系,迟雁菱尽可能完整的去保留根系,半柱香后,她终于将这株凤仙花扒拉了出来。
迟雁菱将凤仙花小心的放进背篓里,又从它原先在的位置挖了些土放在背篓里。
前世她房里侍弄花草的丫鬟曾提上过一嘴,说是移栽花木得带些原本地方的水土,才能叫花草生的好些。
原只是听那小丫鬟说话逗闷子的,没想到现如今还真有能派上用处的地方。迟雁菱想到这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趁着太阳跌进地平线前,迟雁菱紧赶慢赶的回到了池家。
池母的大嗓门又催着迟雁菱抓紧去喂猪,迟雁菱应了声,小心翼翼的将凤仙花和带回来的土放在一旁。
拖着那个大背篓,从水缸里取出一瓢水,将割回来的枝叶根茎洗了洗,捧着洗过的枝叶,走进了灶房。
池母接过迟雁菱手中的猪草,放在菜板上,狠狠的剁碎,然后拌进一桶糊状的液体里。
迟雁菱闻着那桶的味道,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池母又唤了一声“还不去喂猪,在这儿愣着做什么!”
迟雁菱越是靠近那桶,便越是觉得有些反胃,她只能屏住呼吸,然后提起桶,往猪圈走。
得亏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然依照她前世那身体,哪里提得起这一桶满满的饲料。
走近后,迟雁菱看着全是排泄物的猪圈,和肥头大耳闻着饲料味道,一个劲儿就往猪圈边上挤的猪,胃部剧烈收缩了一下,她勉强忍住自己想吐的欲望。
找到食槽的位置,提起桶,从猪圈外的墙面上将饲料倾倒而下。
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猪,和它身上粘的东西。
迟雁菱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她一手扶住墙壁,一手摁住心口。
不知为何,她又往猪圈里看了一眼,实在忍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直接吐了出来。
她吐了个痛快,可吐完之后仍旧觉得反胃,可实在吐无可吐了,迟雁菱只勉强支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拎着空的饲料桶回到灶房。
池母看着面色发白的迟雁菱,气不打一处来
“叫你喂个猪跟要了你命似得!”
迟雁菱闻言没有做什么反应,只放下饲料桶,转身进了方才洗枝叶的房间,取了一瓢水出来漱了漱口,又清洗了一下,愣愣的转身回了今天睁眼的屋子。
她刚刚坐定就听到了一声嘲讽。
“你不是京城里交口称赞样样色色俱全的迟家四姑娘迟雁菱吗,怎么喂个猪还把自己喂吐了?”
迟雁菱听着迟南歆的嘲讽,眼底暗了暗,想来是方才不小心碰到铜钱了,这才叫迟南歆听了去。迟雁菱反唇相讥道
“比不得你。”
这话刚一说出口迟雁菱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迟南歆立刻抓住迟雁菱这句话笑道“可是,这才是你该过的日子!”
迟雁菱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自下而上的摩挲了一遍铜钱,切断了双方的联系,不置可否的道
“是啊,这才是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