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华宸宫,穿过一条长长的游廊,洛氏随着莞冬来到了凉亭,凉亭中一位身着紫色绣金纹宫袍的女子正对着洛氏坐着,正是萧姝华。
洛氏心中虽然纳闷莞冬将自己带到这儿,而非小厨房,却还是先对着女子施了一礼。
“娘娘将臣妇带到此处,可是有事要吩咐?”
萧姝华轻声笑了一下,然后道:“我本以为夫人进宫是为了找我,便差人找了个借口将夫人请了过来,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顾家的二少夫人?
洛氏将这几个到了嘴边的字咽了回去,却仍不掩惊讶地开口:“娘娘是萧家的二姑娘?”
萧姝华点头。
洛氏瞧着萧姝华的容貌,倒是也能理解禹帝为何不顾礼义将她藏在后宫之中,这等美貌,实乃她平生之罕见,只是苦了那顾家的孙小姐了。
一番叹息之后,洛氏才不得不思考萧氏将她带来的用意,固然,她和公孙有求于萧氏,可萧氏愿意见她这一面,是不是也表示公孙那事还有转寰的余地。
莞秋上了一壶茶,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洛氏又施了一礼:“今日来见娘娘,实则是得了我家老爷的吩咐,来为娘娘解惑。当初顾府那事,我家老爷并非针对娘娘,也非为了攀图权贵而让娘娘做了那踏脚石,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和顾家二少爷的一些旧怨,娘娘也知,公孙家未攀上诚亲王前,并非什么富贵人家,三年前,婆母生了重病,家中将能当的东西都当了,好不容易凑到了一笔钱,请了大夫也买了药,婆母却还是去了,娘娘可知是为何?”
“夫人的意思是这事和二少有关。”
洛氏提起那段心酸的往事,话语中不免有些哽咽,她点了点头:“老爷那阵子认识了一个人,自称是建安顾候府的二公子,后来,见婆母生病,这二公子便主动为婆母请了大夫,又几番周转买到了珍贵的药钱,没过几天,婆母的病越来越严重,再去找顾家这二公子,人已经不见了。老爷不得不借一笔钱从药堂重新请了一个大夫,而这大夫一看,我们才知道原来婆母的病开始并不严重,反而因为被耽搁了那些天,又胡乱吃了那些假药材,导致药石无医,最终便这么撒手去了。”
她家老爷这些年一直有个心结,顾府并不缺那笔救命的药钱,堂堂顾候家的二公子又为何要做如此小人行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问二公子,便得知二公子因为意外去了。
后来,他从友人手上见到了萧氏的画像,得知顾家的二公子极为爱护他的夫人,便生了那样的心思,即便他不能亲自报仇,这样叫那二公子在地底下也不能安息。
萧姝华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洛氏面前,面色平静:“三年前,二公子在文县当差,锦州距离文县路途遥远,公孙伯爷当真确认那人便是二公子?”
洛氏忙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接过茶杯,道:“去年,老爷曾见过二公子一面,虽没有言语交谈,但样貌是绝不会认错的。”
萧姝华起身拿起凉亭一角的鱼食,走到凉亭边,捻着细小的鱼食往池子里撒,这些鱼儿被养的肥了,根本不怕人,成群结队地围在池畔边游着,争先恐后地抢着鱼食。
还真是有点意思,萧姝华看着鱼儿,漫不经心地说道:“事事皆有因果,在夫人看来,顾家二公子作弄公孙伯爷在先,是因,公孙伯爷报复其家眷,是果;但在我这里,公孙伯爷意欲欺辱是因,被贬去皇陵才是果。”
因果循环,至于,这结出来的果是好是坏,便各凭心机本事了。
洛氏知道想要萧姝华松口不是一件易事,如她所说,这是老爷自己种下的因,若没有本事为自己翻身,这苦果便该自己受着。但她好不容易进了宫,自然是不愿意空手而归的,洛氏忽然跪在地上,冷静地说道:“臣妇和娘娘虽是初见,但看得出来,娘娘对当初的恩怨并不感兴趣,既是如此,娘娘愿意见臣妇,却又并没有因为臣妇是公孙的夫人而折辱于臣妇,那么,臣妇可不可以认为,公孙这事还有转寰的余地?”
洛氏大概能够猜到,萧姝华愿意见她,或是也有所求?
她想着,这萧姝华入宫也是迫不得已,异地而处,若是她,心中必然也是有所牵挂的,譬如萧家,譬如顾家的孙小姐,想到此,洛氏的心反而放了下来:“娘娘身在宫中或有不变,有事尽管吩咐臣妇。”
萧姝华放下鱼食,用帕子擦了擦手,见鱼儿吃完了食,全部散去,这才看向洛氏:“我欲和夫人做一桩交易,事关公孙伯爷,夫人能否替他做主?”
洛氏苦笑:“不瞒娘娘,老爷日日想着出皇陵,当初也求过诚亲王,只是这旨意毕竟是陛下下的,便是诚亲王也不愿意淌这一趟浑水,娘娘所说的交易若是与此相关,臣妇自然能替夫君做主。”
“自然。”萧姝华虚扶着洛氏,让她从地上起身:“公孙伯爷替我办好这件事情,之后便可从皇陵回来了。”
洛氏一喜,忙问道:“不知娘娘要老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