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萧姝华醒了过来,但是头却是昏昏沉沉的。房间里的烛光还亮着,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魏禹那张隽刻的脸庞,他闭着眼睡着的时候,其实是不大像魏家人的,但是当他醒着的时候,只看那双眼睛,她便知道,他是魏家的人。
就像当初在静安寺,她一眼便识破了他的身份。
魏禹坐在床边看着书,察觉到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他当即看了过去,关切地问道:“可好些了?”
说着,便伸出手去试萧姝华额头的温度。萧姝华感受到魏禹的手背抵着她的额头,心中有些不适,但许是因为生病了,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她并没有将他的手甩开。
烧热已经退去了,魏禹的心落下了不少,又问她:“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我好多了,陛下不必担忧。”
萧姝华的声音有些沙哑,魏禹从火炉上煨着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慢慢地喝下,这才让莞秋菀冬二人进来为萧姝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晚膳时,魏禹陪着萧姝华一起用了一些清淡的粥,二人用完晚膳之后,很快,就有奴才将桌子上剩下的膳食撤了下去,并将房门一同带上了。贴身伺候二人的奴婢们也是知道的,和萧主子在一块时,若无他事,陛下是不喜外人在跟前候着的。
一时之间,房间里就又只剩下魏禹、萧姝华二人,魏禹让人拿了一本游记过来,亲自读给萧姝华听,彼此之间的气氛看上去倒是十分地温馨。
萧姝华入宫已有一月之余,二人之间虽然日日见面,中间却仍是隔着些什么,今日却是有些不同。
清晨,天刚蒙蒙亮,魏禹起身更衣后便直接去上早朝了,临走之前,他盯着守在门口的莞秋,突然问道:“你家主子近来睡得可好?”
一听这话,莞秋却是突然跪了下去:“回陛下,主子夜里不让奴婢们守在身边,陛下所问之事,奴婢…不知。”
魏禹听了她的话,并不恼,反而吩咐道:“何林,让御医开点静心安神的药,送到华宸宫。”
何林应了一声,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后,便亲自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今日当值的是吴太医,这位太医长的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可一张嘴却是再严不过了,旁人想要从他这里探得一些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因为如此,华宸宫那位生病请太医就诊时,何林才请的这位吴太医。
见今日当差的正是这位吴太医,何林的脸上添了两分笑意。
吴太医见到何林,忙起身迎了上去:“何总管今日怎地亲自来了?”往日给陛下诊脉,都是宣政殿的小太监前来宣旨,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他笑道:“何总管有事差人说一声就好,何必劳您亲自大驾。”
何林笑着摆了摆手:“咱家这几日心神不宁,夜不能寐,想亲自请吴太医您开几副安神的药,吴太医可方便?”
吴太医看着何林红光满面精气充沛,根本就不像是身子有恙,心中微微一愣,他看着何林直直地盯着他,随即就反应过来道:“何总管这边请。”
何林领了药后便差人悄悄地送到了华宸宫。
翌日,萧姝华用了早膳后,便又抄了些经书,午膳前,便特地吩咐莞秋将熬了一个上午的汤趁热送到宣政殿。何林见到莞秋过来时,还有些惊讶,他是知道内情的人,这华宸宫的萧主子对陛下一向是不冷不淡的,怎么会突然让人送汤过来,莫不是莞秋这丫头自作主张?
但华宸宫那几个丫鬟和奴才都是他亲自调.教的,他自是相信他们是万万不敢擅自替主子拿主意的,不过,近来这萧主子确实是转了些性子的。何林亲自端着汤进了殿中,魏禹这会正在批阅奏章,就听到何林提起此事。
他看了一眼瓷碗中乘着的汤,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吩咐何林派人送了两个萧姝华爱吃的菜去华宸宫。
魏禹批完奏章,末了才问候在一旁的何林:“顾家的孙小姐如今怎么样了?”
“回陛下。”何林回禀道:“自上次生了一场大病后,顾家的大夫人便又加派了一些人手一同照顾这位孙小姐,依老奴看,有这位如此疼爱孙女的大夫人护着,顾家的这位孙小姐必定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只是,最近这建安城里倒是多了不少关于这位孙小姐的流言…”
说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话,魏禹听着,揉了揉额角,当即吩咐何林派人将这些流言处理了。说完,魏禹又继续对何林说道:“顾家的事,你派人看着点,但不必事事都禀报于我,你看着处理罢。”
“是,陛下。”何林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这其中的度,作为陛下的贴身总管,他自是知道该如何把握的。
晚膳的时候,魏禹又去了华宸宫,用完晚膳后便直接留在了华宸宫,屋外阴雨阵阵,往日这般时候,二人一般都是在院子里走动消食,可今日这般大雨,到底是束缚了脚步,只好待在屋子里对诗作赋打发起了时间。
过了两日,天空终于放晴了,但随着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