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就行,我家这地是你们浇的?”
李茹笑弯了眼,邀功似地叉起腰:“是啊,厉害吧?”
“你别误会啊,我本不想来的,是李茹硬拉着我。”罗晓别过脸,小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犟。
“明明就是你天天念叨着找阿柳姐,这下咋又不认了。”李茹用手掰正她的脑袋,毫不留情拆穿了她。
刘柳看着两人这互相拆台的模样,好笑道:“别闹了啊,把桶和瓜瓢给我。”
“阿柳姐,刘叔没事了吧?”
“无事了。”刘柳一瓢一瓢地浇着剩下的地,转头对二人笑道,“谢谢你们。”
李茹笑嘻嘻应道:“不客气,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
罗晓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刘柳跟前道:“你们没了送菜的营生,往后可如何还钱?”刘柳一家几口筹钱时,几乎整个村子跑了个遍,她们知道此事并不奇怪。
刘柳闻言,放好手中的瓜瓢,顺手在围裳上擦干了手,沉沉叹了口气:“还没想好,我娘大概想抵卖良田。”
“阿柳姐,那若是抵卖了良田,往后日子可就更难了。我们村子不都是指着耕种营生吗?”李茹自然是积极的,也凑了脑袋过来插话。
这话倒是没错,每年的粮税交的就不少,若是失去良田,又该如何生存。
“对了,阿柳姐,我们前日瞧见小春了,她不是在绣坊学手艺吗?可以让小春教你学刺绣挣钱呀?”李茹并不知道刘柳小时候压垮绣架子的事,她觉得这是个法子,便美滋滋地提了出来。
谁知刘柳却忽热扯住她的胳膊,十分焦急追问道:“你说什么?你看见小春了?”
“是啊……就前日的事情。”罗晓在旁佐证道。
刘柳心中一阵慌乱,脑海里的思绪也乱成了一团麻绳,小春怎么能这时候回来?又是为何会回来?
“你们先回家吧,我还有事,改日再聊。”她焦急地冲两人交代了一句,便匆忙往刘二庄家跑去。
她边跑边捋着思绪:自上次孙峡壁逼迫小春一事,已然过去了半月。那日过后,孙家也未再来平安村纠缠过,全家上下皆以为这事情已然过去了,但此后,刘家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系列的波折。况且,有一个地方一直被自己遗忘了——绣坊!一切恩怨的开始不就是绣坊吗?
“春妹,春妹可在?”刘柳进门便冲着院子里大喊。
“阿柳?”二婶举着锅铲走出来,身后跟着咿咿呀呀偷吃的刘小有,“阿柳怎么来了?你爹如何了?”
“二婶,小春回来了吗?”她顾不上回答二婶的殷切关心,直截了当询问刘小春的去向。
二婶王氏眼见刘柳神色如此慌忙,只好挪动着日渐臃肿的身子道跟前:“早前几日她就回来了。那厮纨绔定是忘记了这回事,说不定都已寻了新的乐子,阿柳无需担心。”
“那她今日可去了绣坊?”
“去了,已在绣坊房舍住下了。”
……
青梧绣坊
刘小春重新回来,绣坊师傅终于松了口气,她极其有天赋,也总可以帮着自己带新的徒弟。绣坊众姐妹们也都十分开心,毕竟相处多日,自然是有几分担心她遭遇不测。
小春连连打听,她走了这半月可有发生什么新鲜事,或者孙家有没有上门骚扰,姐妹们围着她叽叽喳喳聊了许多。
自打小春走后,绣坊的绣品总是被客人挑刺,要不就是上门来寻麻烦,但每次也都是小打小闹,老板九娘也都能应付过去。众人虽然觉得奇怪,也只当是自己手艺不够好,或是同行嫉妒挑事罢了。
刘柳将骡子停在街道边,路上赶得及,人渴得快冒烟了。
她途经一处茶馆,刚想呼叫小二上碗茶,突然想起什么,回手摸了摸自己那比葱香薄饼还要瘪的荷包,抿着干燥的唇咽了咽口水。
算了,忍忍吧。
方抬脚转身,她眼前却横空出现一碗茶,茶色清亮,茶香四溢。顺着这端茶的手往左边看去,刘柳原本耷拉的嘴角瞬间上扬:
“眉芝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