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的牌局前,众人先解了个散。
高心心去泡温泉了。
冯劲说回房间处理几件公事,其实是心力交瘁,其实是为了晚上的牌局,先补个觉,以逸待劳。
段娅带着甄海星签了字的急件要走,今天不能不送到。石小溪说骑机车送段娅下山,办完事,再载她回来。甄海星信得过沅来的眼光——吃醋的时候不算,也就信得过石小溪,不妨助他一臂之力,也邀请段娅办完事再回来,说翠湖山顶的夜景最是一绝。
晚饭,甄海星和何荚一对一。
何荚对甄海星明人不说暗话了:“有什么我能做的?”
她知道甄海星不会仅仅是要匠人珠宝的合同,双赢的事,甄海星没必要用她出轨的事拿她。
“这几天有关注尹果儿吗?”甄海星不在沅来眼皮底下,一桌子大鱼大肉。
“尹果儿?她还用关注?走到哪都听她的笑话,不过好像没人知道你和她的关系?”
“过去她不想和我扯上关系,现在我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大概这就叫错过。”
何荚举杯:“至少我们没错过。”
甄海星和何荚碰杯:“你堂堂匠人珠宝的董事长夫人,就光听笑话?”
“堂堂什么堂堂?我们就一小作坊……”何荚心如明镜,“我们力所能及的,你说就是了。”
晚上九点。
众人来到牌室。
按下午打桌球的赌注,牌桌的座位由甄海星和沅来安排。二人坐了邻座后,便让其他人“请便”——你们爱坐哪,坐哪。这不免让提出这个赌注的冯劲像是个笑话。
冯劲这会儿也无所谓了,志在让沅来输到伤筋动骨。
大家都知道这牌局最后是沅来和冯劲的你死我活,一开始,众人也只是参与参与,筹码只是小盲五十,大盲一百的尺度,权当是找个乐子。
谁也没料到,几圈庄家转下来,高心心是最大的赢家。
得益于她将底牌的好坏都写在脸上,偏又总有几手牌,她连葫芦、同花和顺子的大小都搞不清,便是真真假假,甭提多唬人了。
甄海星输了不少。
这游戏不是说谁好好玩,谁就能赢的,不在她多劳多得的领域内。
“两个人也能玩,”沅来看出甄海星意犹未尽,“回去我陪你玩。”
“赢你的钱有什么意思?”
“赢钱没意思的话,我们玩别的。”
不管沅来这一句“别的”指的是什么,甄海星脑子里冒出来的都是“奇奇怪怪”的。
何荚夫妇和段娅、石小溪都没什么大输赢,止损的止损,也有见好就收的。又是高心心没有眼力见儿,要掺合沅来和冯劲的下半场:“凭什么不带我玩儿了?我是上半场的冠军诶,你们两个二三名是怕了我了吗?”
荷官换了筹码来。
冯劲随手拿了一枚还不算最大面额的,邀请高心心:“来,只要你不怕。”
高心心噤声。
在上半场里,沅来和冯劲都没什么表现。冯劲是懒得表现,无论是跟注、加注,还是弃牌,都透着随性。沅来倒是一副有在好好玩的样子,但表现得中规中矩,有令人费解的弃牌,有摊牌后的获胜,在诈唬中,输赢的概率也是一半对一半。
冯劲倒是不至于掉以轻心,下午输掉了桌球的痛,他还没忘。
中场休息时。
甄海星问沅来:“预计赢多少?”
“你觉得我会赢?”
“当然。”
“你忘了我在邮轮上是怎么一战成名的了?”
“假象,那都是假象。”
沅来从甄海星的鬓边摘下一枚没什么样式的黑色发卡,揣进自己的兜里:“那这个借我。”
“我只知道这个能开锁,”甄海星想象力丰富,“还能出老千?”
当然是不能。
沅来只是想找一个幸运符。
“快快快,都别怂。”高心心多喝了两杯,嗓门儿那叫一个大。
沅来和冯劲落座,二人都比自己预计的严阵以待。
冯劲是经过了下午的桌球一战,觉得沅来这个人也许没有看上去磊落,还会留一手,觉得他当时在邮轮上的“一战成名”也许是烟雾弹,也许就是为今天埋的伏笔,虽然说……这伏笔埋得真够早的。至于沅来,他过去从不怕输,也有输的本钱,但今天在甄海星面前,他只想赢,只想让她永远站在最高处。
此后,若是不看二人面前筹码的变化,旁观者的感觉会是他们棋逢对手。
冯劲一反常态,打得保守,只要荷官翻开前三张牌,他没有七成以上的胜算,大多会弃牌,对沅来的加注更是会表现出一副“你牛,你牛你拿走”的姿态。
而他的七成,只能说是估算。
毕竟论数学,他与沅来相差得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