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擦一下。”甄海星起身,对高心心友好道。
高心心一激灵,不知道甄海星这是哪一出。擦一下?她怀疑甄海星会把她摁在洗手间的墙角,亲自给她擦,擦到秃噜皮为止。
“高小姐?”沅来唤回高心心的思绪。
不用他多言,高心心起身,跟着甄海星走了。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和沅来相比,甄海星太轻太轻了。
出了包厢,高心心抱有侥幸:“海星,你怎么……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甄海星的反问是一句大实话。
但越是大实话,越是令高心心不寒而栗。但眼下,甄海星陪在高心心的身边不是出于好心,是要支开高心心。沅来收拾完高心心,该收拾何荚了。
包厢里。
沅来对何荚回到第一个问题:“何小姐数好了吗?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
一杯茶水虽然是泼在高心心的脸上,但对何荚的震慑比高心心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高心心今天就算尘埃落定了,而她还不知道什么在等待着她。
“喜酒、新品发布会、邮轮……”何荚就差掰着手指头数了,“第四次!这是我和沅总第四次见面。”
“还是不止,”沅来装作他也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你们的同学聚会,在母校……”
这下,何荚在桌子底下的两条腿瑟瑟发抖了。
尽管她在同学聚会上并没有做不利于甄海星的事,但这个男人太无所不在了,太令人不安了。
“那……那就是第五次?”事已至此,她只能顺着沅来的话往下说。
何荚的老公在来之前对沅来的身份、权力和人脉多少做了功课,知道他是自己不能惹的人,但人在商场,他也知道不能太卑躬屈膝,不然,会被人太不当回事儿。于是,他第二次往沅来的枪口上撞:“沅总,这第几次重要吗?”
“重不重要,得问何小姐。”沅来又想起来了一件事,“还有一次,在玉峰路62号……”
何荚猛地一站,几乎要掀了桌子。
玉峰路62号,无关甄海星,无关她和甄海星、高心心三个人的“友谊”。
那是她偷情的地方。
更准确地说,那是她用老公的钱养了个小白脸的地方。
沅来在这个节骨眼说出来,是给她留了余地——如果她配合,这个地址和前几个场合没什么不同,都是沅来为了甄海星和她们翻旧账的场合,沅来会为她保守她偷情的秘密,但如果她不配合……鬼知道他手里攥了她多少把柄。
“重要!”何荚没得选,“沅总算的不是我们见面的次数,是我们对不起甄海星的次数,是我们说了多少对不起海星的话,做了多少对不起海星的事,数清楚,才能算清楚。”
沅来不得不说,如甄海星所言,高心心是又蠢又坏,相较之下,何荚是个“聪明人”。
沅来对何荚的婚姻没兴趣,她出不出轨,出轨什么人,不关他的事,他也没义务指出她老公头上的绿帽子,反正她老公也不是好东西,反正是一对臭味相投。只是何荚做不到明目张胆,做不到不忌惮她老公。她一天做不到,这把柄就一天攥在沅来的手里,她就要一天为甄海星所用。
过去多少年,何荚拿甄海星解闷儿,用甄海星的弱小彰显自己的强大。
如今该还了,该连本带利地还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解闷儿,只有实打实的利益。成年人的弱小是何荚的自作自受,成年人的强大是甄海星的取舍——她舍了过去二十六年全力以赴却毫无意义的亲情、毫无意义的友谊,和毫无意义的退让,如今她只取他,只取她自己的未来。
洗手间里。
高心心在镜子前补妆,甄海星背靠洗手池,在和段娅发微信。她说是“陪”高心心来,这哪有陪的样子,一句话不说,甚至看都不看高心心一眼。
她只是要支开高心心,毕竟不能让高心心嗅出何荚出轨的味道,把柄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用。
上午,段娅手里有一份急件,等甄海星签字,说是找个闪送跑一趟,结果甄海星给段娅发了几张翠湖山的美景,段娅便说她闲着也是闲着,亲自跑一趟,也算从水泥森林里出来透透气。
这会儿段娅快到了,甄海星在微信上给她指路。
高心心补妆补到一半,脸一白:“海星,我升职的事,也是沅总干的好事吧?”
“你升职了?”甄海星偏过头。
“是我升职黄了的事,到嘴的鸭子飞了。”
甄海星点点头。
“我就知道是沅总干的好事。”
“第一,在我面前,你别叫他沅总,你就对我说‘你老公’,也好时时刻刻提醒你自己他是什么人。第二,这还真不是我老公干的好事。”
“那你点什么头?”
“我点头,是觉得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