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拉过陈醉的手,搁在桌上,现下两人关系不一般,自然没那么多避讳,甚至还能偷偷吃下豆腐。阿月压下心里的不良心思,拿一层薄薄的白纱裹住陈醉的手腕,边沿紧紧贴着陈醉的皮肤,中间松泛些,形成了个圆环,留了个口。阿月一手捏着纱,一手将罐子贴近薄纱留的入口,挪开了少许罐子封口,晃了晃罐子,三两只蚊蚋飞入纱中。阿月赶紧将罐子封住,捏住了纱的入口。
蚊蚋饿了两天,见着皮肤立即叮了下去。陈醉能感觉到,其实不疼,也不痒。
阿月让陈醉自己捏着纱的入口,转身去西厢房找了几个小罐子来,等蚊蚋不再吸血时打开白纱入口,将蚊蚋放入小罐之中,拿透气的纱封住口,再拿小被子松松的裹着,放去灶台下边暖着。
“怎么样了?”陈醉好奇的问道。
“现下看不出来,得到明后天,蚊蚋开始消化血液才知道。”阿月回道。
怕后面有偏差做不到,让陈醉失望,赶紧先报备一下,降低期待度,说道:“即使方案真的可行,蚊蚋一次产两三百卵,可生长需要的血液也是极少的,要清除你身上的毒,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这边就是个备用,还是得继续寻访看看有没有别的大夫可以解的。”
阿月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毒自北方传来,去北方可能会多些消息,你身上毒遇着天冷,发作的更厉害,你是去不了了。要是有在北边的朋友,可以让他们帮忙留意着。”等到她这边事了若是还没解掉,她可以去北边走一趟。
阿月一片好意,听到陈醉耳里,就变了意味,陈醉挑眉道:“怎么,当初说能救我,死活不让我走,现下我不走了,就说治不了了?让我找别人了?”
这话听着怎么觉着自己个骗子,阿月嘟囔道:“明明是你砸了我摊子,我怜你又穷又瞎才好心收留。”当然不是因为觊觎人家美色。
又穷又瞎的陈醉冷哼一声道:“然后?”
阿月突然反应过来陈醉那句“现下我不走了”,陈醉颇为内敛,也就他回来那日,将感情放在明处。后来这么些日子,再没听过一句。阿月琢磨过这句话中的情意,心里顿时满是甜蜜,索性不要脸抓过陈醉的手说道:“然后不就是放不开了嘛。”
陈醉冷哼一声,没有抽回手。
阿月反省了一遍,约莫是让他找朋友留意又惹着大爷了,啧,心思是有九窍么,这么敏感的。阿月遂好言好语道:“你眼睛那么好看,怎么能因为我这半吊子巫医耽误了,自然是要做两手准备。你就让你朋友帮我留意着,真要是能解了,我必定携家带口感谢人家。”惹得次数多了,也就渐渐明白怎么哄了,陈醉其实特别好哄,什么话都不要把自己摘出去就对了。
一句不要脸的放不开,再一句携家带口,陈醉神色先是松泛了些,又想到相府,想到阿月贼心不死的谈过送他走的事,遂抽出了手,拍了阿月爪子一巴掌,冷声道:“赶紧把你相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处理了,啥时候才能携家带上口?”
阿月讪讪的收回手,闻言一阵头大,相府的事哪有那么好解决,透露着要分开的意思,陈醉都能冷着脸训她,更别说要送他走。过些日子四少爷就回来了,知道陈醉的事,还不得杀了他俩。怎么能条条都是死路呢?
陈醉见着阿月不说话,心知阿月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压着气说道:“你师父的命令是比我重要。”
终究绕不过这个话题。陈醉时不时就会因为这个事置气。她以前就不敢告诉他,现下明白陈醉对自己的情意,更是不敢。要怎么样让陈醉接受她有一天可能会暴毙而亡。陈醉能不能接受她不知道,她反正是不能接受的。
阿月不敢辩解,每次谈到这个话题,总会因为自己不肯和盘托出惹着陈醉,闹得不欢而散。她只想解决了这些糟心事,好好的跟陈醉过日子,哪愿意再将他至于险境。
看着天色已晚,阿月起身,想着来个寝遁糊弄过去。
陈醉见阿月许久不说话,心知约莫是打探的次数多了,阿月不乐意,生了气。听见阿月起身的动静,便不由得也站起来伸手拽了阿月的手腕,压着紧张问道:“你做什么去?”
陈醉突如其来的动作,话里那丝紧张的语气让阿月愣了一愣。想起刚相识的那段时日,陈醉向来大爷做派,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一言不合就怼人,哪里会顾着她的情绪。到如今,自己只是心里想了事,一时没言语,竟引得他紧张起来,想来,是真把她放在了心上。
自己却还有事瞒着他。虽说是事出有因,心底还是有些内疚,那寝遁的借口,再也说不出口。
阿月笑了笑道:“我就去厨房看看,是不是哪个醋罐子倒了,酸的很。”
见阿月言语里有笑意,陈醉才放下心来。抓着的手却不肯松,低声解释道:“我不是想拦着你做什么,你不告诉我,我约莫知道事情会有危险。你有你的计划,可是计划否有效,是否有遗漏,时事变幻,真出变故,你身处险境我要如何才能帮到你?一人计短二人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