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等阿月回到迷沼时,已是十一月。
苏姨问阿月是出了什么事了,阿月翻出来当时自己画的像,再修修改改了几处,举着画像对苏姨说道:“这个人,过世了。”
苏姨叹息一声,过来摸摸阿月的头,低声问道:“难过?”
阿月点点头,伸手抱住了苏姨,伏在苏姨怀中低声应了。
苏姨缓缓的拍了拍阿月的背,低声安慰道:“难过啊,想哭就哭出来,你也算半个医者,也知道伤口啊,摊开来才能好,捂着是要发炎的。”
阿月没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嗯,还有一点点难过,过些日子就好了。”
苏姨一阵心疼。
再过了些日子,阿月便又恢复了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时而跟着阿环大眼瞪小眼,时而上山祸害山里的飞禽走兽。阿月轻功不错,时不时总有几只不走运的天上飞的折在她手里。
可苏姨还是敏锐的发现了,阿月还有些不一样。出迷沼的时候少了,跟她学着更是刻苦,连各色的蛊虫,以往还会有些抗拒撒娇耍赖,现在只是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然后便按着她说的,半点折扣也不打的去做了。
唉,苏姨叹息,心里装着事呢,世事啊,总是推着人成长。
时光荏苒,转眼两年。
“哎,阿月,你麻婶家那小子好些了吗?”村头刚摘菜回来做饭的刘婶见着阿月远远的招呼道。
“哎,已经好多啦,再过几天就能下地蹦跶了。”阿月笑着朗声回到。
“那小子也真是皮,就差上房揭瓦了。”刘婶笑骂道。“哎,阿月,你过来过来,我刚摘了瓜,新鲜着呢,你拿回去给你苏嬷下个面吃。”说着赶紧朝阿月走了过来。
阿月转过身给刘婶看了看背后的背篓,再转回来道:“不用啦,刘婶,麻婶也给我塞了好些吃的,还杀了只鸡,吃不完啦。”
刘婶不依,手脚麻利的往阿月背篓里丢了两根黄瓜,笑着道:“吃不完就腌起来,能放好些天。”
瓜都丢进来啦,阿月也不矫情,便笑道:“那谢谢刘婶啦。我得先回去啦。”
“嗯嗯,”刘婶摆摆手道:“快些回去吧,晚点天暗了山里不好走。”说着说着又叨叨起来:“你说让你苏姨搬到村子里来住,房子村里给修着,她也不肯。哎,还好你在,你不在我都怕她饿死在山里了。”
“住惯了嘛。那我先走啦,刘婶再见。”阿月挥手道。
“去吧去吧,路上当心啊。”刘婶叮嘱道。
“哎,知道啦。”阿月远远的应道。
一会儿,刘婶家男人收工扛着锄头回来。刘婶戳了戳她当家的,说道:“今天见着阿月了,你说阿月也是个好姑娘,样貌也不差,还是巫医,要不把阿小叫回来,看看跟阿月能成不?”
当家的斜着瞪了她一眼,道:“瞎胡闹!阿小可是要娶人家主家的闺女的,那可是城里的姑娘,比阿月还是要好些。”
刘婶不服气,说道:“阿月哪里不如人家了?阿月出去开个医馆几年下来,不定能比人挣的多。”
当家的摇摇头道:“你傻啦,前些年才下的法令,开医馆要那个什么证,还要考核,正经大夫都不一定办的下来呢,阿月还是个巫医,人家不认的。”
顿了顿,再继续说道:“再说了,你看阿月整天跟那些有毒的虫子打交道,保不齐哪天拿那些害人怎么办?你可别瞎想了。”说罢催着刘婶赶紧把饭端上来。
阿月回到迷沼,利落的把带回来的瓜果菜肉都收拾了,炒了两个菜,煮了面端上来。
饭间,苏姨问道:“都收拾好了?”
阿月点点头,回道:“之前攒的些药和皮子都卖了,换了银子。给您留一份家用,其他的我带着,约莫够到京里,不够的话我半路再想办法。去京里的路也打听好了,有个镖局要去临仙城送一趟镖,我跟着他们走。临仙城是个大城到了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商队或者镖局要去京城的。”
苏姨闻言点点头。
阿月继续说道:“这一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家里的肉我腌了好些挂着的,米面也备了几柜子,都在偏房里。四季的衣裳被褥也做了新的。“
说着说着阿月就开始念叨起来:”唉,要不你就搬到迷沼镇里去住,我在村里给你买个院子,村里院子也不贵,咱钱也够。我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放你一个人在,我总觉得不咋放心。”
苏姨知阿月是在担心她,心里暖暖的,嘴上却笑骂道:“就你瞎操心,我腿脚是不好,又不是废了。你没来之前,我自己也住的好好的,你待了几年,我就残废了?”
“那岁月不饶人啊,”阿月反驳道:“你年纪大了,就老实点行不?”
嘿呀,听得苏姨想打人,最终还是妥协道:“这一两年还行,等我真觉得自己做不了了,就搬到迷沼镇去好吧?指不定那时你就回来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