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在空气中无声的消失了,临走前他交给里德尔一张车票。
国王十字车站之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里德尔将它翻来覆去的摩挲,最后一把捏在手里。
他看向红房子,珍妮已经回来了。
如何向珍妮解释,里德尔的心中还没有决意,他还在犹豫将实情告诉她,他不能确定珍妮能否接受。
毕竟他是个巫师,他以自己的身份为荣,但的确得小心一些,萨勒姆女巫审判事件是个例子,他和邓布利多确认过,那些女巫并没有被烧死,相反她们享受火刑,从烧焦的外壳中剥出白嫩的皮肤,女巫们认为火精可以让她们重新变得年轻,只是现在她们很少这样干了,巫师国际法庭禁止她们这样做——有一大批无辜的女麻瓜在女巫审判中受害是不争的事实。
面对未知他们惯于用可笑方式表达恐惧,麻瓜杀死的只是麻瓜,害死麻瓜的大部分时候也是麻瓜,里德尔已经能在心里很熟练的运用这个新学到的词汇了。
他可以借用他父亲的名义——他的母亲死在孤儿院的门口,只有麻瓜才会如此脆弱,他体内强大的魔力显然来自父亲的血脉。
他会找到那个杳无音信的男人,汤姆垂下好看的眼睫,他当然会找到的,而那个人最好有合理的理由解释。
或者他可以说自己报名参加了某个学校的招生考试,他更偏向这种说辞,他还不想离开布莱克家,至少现在不想,也不能,霍格沃兹寒暑假不收留学生,他需要一个地方度过漫长的暑假。
放眼新世界的心正变得越来越狂野,仿佛什么也不能阻止他的。他迫不及待的敲响了珍妮书房的门。
少女埋首桌案的头抬起来,她皱着眉,迷人的翠绿色眼睛与他对视,里德尔恍惚了一下。
她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我正想找你,汤姆。”珍妮看着他笑道,看他慢慢踱到面前,伸手为他简单的整理了下领结。
“你看起来就像个完美的小绅士。”
亲昵的举动将里德尔的神思唤了回来,也同时将他那颗飞向精彩伟大巫师世界的心拉回了凡尘,他忍不住用脸颊不明显的轻蹭她的臂,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
他唾弃自己的品行,却沉溺在这样温馨平凡的日常互动里无法自拔。
“珍妮......”或许他应该在更有把握的时候告诉她他的身份。
在他学成之后,在他不用担心会得到拒绝的答案的时候,在他这条孱弱的胳膊成长到不用踮脚就能轻易将她得偿所愿的揽入怀中——而不是现在这样半大个孩子赖在她怀里。
她只会把他当做弟弟。
“要叫姐姐,汤姆”
看吧。
“我听格蕾丝说今天有人来接你去上学,你和他出去了大半天,你认识他?”珍妮的眼神那一刻变得极锐利,仿佛在一瞬间看透了他,里德尔的心荡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
见他承认,珍妮的眼神便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个非常聪明且有主见的孩子,不过下次还是和家里人说一下”她揉了揉男孩的黑发,“这样不说一声的出去大家都会担心。”
“您也是吗”里德尔凝视着她。
“当然”珍妮答得不假思索,“不过我敢说格蕾丝是最担心的那一个”
她说格蕾丝整个下午都在跑进跑出,台阶险些被她踏平了,不过里德尔听了前半句就心满意足了,后面的那些话怎样从他的耳朵里进去就完好无损的从那里出来,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只是珍妮冷不丁的又问了一句。
“学校叫什么名字”
“霍格沃茨。”里德尔紧紧的盯着她的反应,一只手慢慢放进口袋,直到指尖触碰到坚硬而冰冷的魔杖。
“我好像没听过这个学校......”珍妮沉思着,没有注意到他的盯视,“爸爸跟我说他们免收了你的学费.....”
“靠谱吗”她转向他,征询的问。
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松开,里德尔低着头,黑发愈发显出下颚的苍洁。
她真的十分信任他。
里德尔清楚只要他说靠谱,珍妮便会无条件的让他去闯,她始终将他看做一个会独立思考的个体,这是她看起来与许多人不一样的地方。
常人很难理解她的想法,里德尔也不能认同,他的掌控欲和她比起来就像是这个世界不能相容的两极。
他当嗤笑这样宽纵的愚蠢,可这些特制放在她身上偏偏就成了他最喜爱她的一部分。
这就是珍妮。
虽然她对所有人都是那样,甚至对那些完全没有思考能力的也怀抱同等的期望。
“是的。”他说道,按照预先的说辞将入学一事归咎于还‘素未谋面’的父亲。
“你的父亲?”
珍妮惊讶惊讶从汤姆口中得到这个词,她眉间的皱痕加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