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与我作对了,她开始认真地审视德拉科值不值得自己放下同样高贵的纯血身段去苦苦追求,以及我到底是不是自己刻板印象中的那么讨人嫌。“……你吃不吃?”她冷着脸把餐盘里仅剩的一块慕斯推给了我,在我看来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极为热情的示好了。
相反的,总有一些自我定位不清晰的男人以为得到了“捡漏”的机会,舔着脸跑来向我表白,或者说,羞辱。“听说你之前的主人不要你了,要不要跟着我?反正你也不干净了吧?”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德姆斯特朗壮汉堵住了我的去路,用不太流利的英语粗声粗气地说道。我笑了笑,甚至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无所谓,斯内普会出手。
“你笑什么?瞧不起我?你这个——”
“我想你需要知道,即便是卡卡洛夫本人,也不敢对我的人如此粗鲁无礼。”细长的魔杖不知何时已抵上这家伙的后颈,斯内普面色阴沉,俯视他的神情像在看某种让人难以容忍的脏东西。“向这位小姐道歉,如果你不想因‘不小心’坠入黑湖而溺亡的话。”
无礼男生在道歉后灰溜溜地跑远了,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说我知道斯内普绝对不会真的将他丢入湖底去喂锤头鲨(它们不该吃垃圾食品),但仍不禁对他的去向产生好奇。
“收起你无用的同情心,小姐。”斯内普并没有从报纸中抬起视线,“他只是被卡卡洛夫限制了行动——待在船舱里,直至返程。”
我吐了吐舌头,绕到他的身边并无赖般抽走了那张他爱不释手的报纸。“错爱纯血……等等,您怎么现在还在看这一期啊!”
“常看常新。”斯内普正经的样子像是在形容某种严肃的学术研究,但他的手可一点也不老实,取回报纸的同时把身前的少女也自然地揽入了怀里。
我调整到较为舒适的姿势,靠在他身上重新看向了这篇令人啼笑皆非的短篇言情小说。它洋洋洒洒占据了绝大部分篇幅,并没有给角落里那张局促的单人照留下多少可用版面。照片中的我在摄影师的再三恳求下终于直视镜头牵引出没有感情的假笑,简直就像是托尼·斯塔克在山洞中制造出的不太先进的马克一号——机械、僵硬、刻板、毫无美感——就连黑白报纸中所展现的面色也是战甲未上漆时的死灰色。
“……我看上去太糟糕了。”我皱眉盯着这张令我难以忍受的照片,伸手就要将它撕毁掉。
原先置于我腰侧的手及时将它解救了出来。“不会,我觉得……很可爱。”身后的声音低笑道,“你只是有些紧张,就像我们初遇时那样。我喜欢你的那种样子。”
我感受着落在我脑后的轻缓的亲吻,内心雀跃可嘴上却不甘示弱:“您应该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才对……这页报纸,您难道打算收藏吗?我可不认为它有什么升值的可能……”
“的确要收藏,但不是整页,”斯内普坐直了身子,他怀抱中的我只能乖顺地缩成一团。他将报纸平铺在桌面的牛皮软垫上,拿起手边锋利纤薄的裁纸刀,对准照片的边框平稳地划下了一道,“我对自己恋人和其他男性的爱情小说毫无兴趣。”
我当然不想任由他保留我这张滑稽的黑历史,“别……您要是想看,我本人不是还在这儿嘛!您可以看个够!”眼见照片即将被完整地裁下,情急之下我忍不住打算伸手将它按住。
斯内普摸透了我的心思,眼疾手快地收回刀刃,并把不安分的我紧紧地箍在胸前。“但我无法将你时刻留在身边,比如你每天除魔药课外的其他课程,比如你和你的朋友进行的日常社交活动。”他的呼吸暖暖地包裹着我的耳朵,语气认真又虔诚,“我不能独占你,但我希望能一直看到你……随时随地,每时每刻。我看不够。”
这是一段相当甜蜜的告白,博学多识的教授面对心爱的女孩,再肉麻的情话也信手拈来。但我却无暇沉下心来细细回味,肩胛骨一侧被坚硬物件硌到的感觉分散了我的注意,我几乎在一瞬间便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它在距离斯内普心脏最近的位置,以稍缓于心跳的频率无声地计算着时间,在过去滴答不停的几百万秒内,它的主人曾在无数个时刻深情地望向它。
“……那您应该把这张照片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比如怀表里。”我听见自己机械地说道。
在那之后,我的脑袋又晕又涨,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斯内普看上去并未受到冒犯,他依旧笑意盈盈,目光如明亮星辰般看着我,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我的提议。我不太相信他会真的将怀表内原有的照片取出,并且我沮丧地意识到,如果他当真这么做了,我也不会为此感到开心。于是,我懦弱地回避了他的视线,并以“要找穆迪进行赛前训练”为由迅速逃离了办公室。我可真够逊的。
“你今天也太逊了吧?!”穆迪收回魔杖,气冲冲地跺着那只金属脚,“你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吗,小丫头?如果不想让自己漂亮的鼻子变得和我一样,最好集中注意力!”
“抱歉,我不会再走神了……”我从地上爬起,伸手掸去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