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学年我依旧延续上学年的选择,选修了占卜课、算术占卜课和麻瓜研究课。其中,占卜课用来观察特里劳妮教授(指不准她哪天就又会发出正确的预言呢),算术占卜课用来培养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况且这还是成为古灵阁解咒员的必备技能,没错,我对此仍心存侥幸),而麻瓜研究课,在我心中除了魔法史课之外最无聊的课,我赋予了它和魔法史课一样的重任——用来睡觉。
“我还以为你会选修更有意义的课程,比如古代如尼文。”嘴上这么说着,黛西自己还是选了保护神奇动物课,因为她听说只要表现得不是太糟,心软的海格总会给学生一个很高的分数。
“睡觉又何尝不是有意义的事呢?”我故作高深地微笑着,往自己的餐盘里堆满了食物,“而且,布巴吉教授人很好的,只要我能回答出她提出的问题。”
“少来了,还不是要我小声提醒你她问了什么……”
“哈哈……对了,海格今天又展示了什么奇怪小动物?”
——这好像不是用餐时间该讨论的话题。黛西的五官因为我的询问而痛苦地皱到一起,她好像瞬间就失去继续进食的欲望了。“炸尾螺,一种又臭又恶心的生物……我不太明白它有什么培育的必要,海格说下节课才能告诉我们。”提到下节课,她绝望地叹了口气,充满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的手心,确认上面是否还残留着青蛙肝脏的腥气。“说实话,我甚至有些想念特里劳妮教授发疯的样子,至少我不需要真的用手触摸她。”
遗憾的是占卜课上的特里劳妮教授并没有“发疯”,她只是像往常一样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而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则把她的胡话像记录真理般一字不落地抄写在了笔记本上——可怜的纸张,它们被生产出来本该实现更大的价值。
“孩子,你居然还活着?哦,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特里劳妮发现了坐在后排圆桌边的我,声音颤抖地说。她在厚镜片后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我真担心它们会从她干瘦凹陷的眼眶中掉下来。“怎么可能呢?你是怎么逃脱死亡的?”
在其他同学的笑声中,我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教授。或许我运气很好?”
特里劳妮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继续向大家介绍着通过观测星星来算命的原理,这让我想到了之前禁林里费伦泽的那番话(费伦泽的理论显然要更靠谱)。我重新低下头,无聊地在草稿纸上画着蝙蝠侠大战超人的漫画,直到特里劳妮将话题又重新引到了我身上。
“亲爱的薇尔莉特,在你出生时,一定有某个星星为你带来了不祥的影响——”她从那张巨大的靠背扶手椅上猛地站起,飞快地冲到我面前,“看啊,你这头刺眼的金发……你知道这与哪颗星星有关吗?”
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捏起我的一缕头发,另一只手则比划着参加麻瓜音乐节的摇滚爱好者经常做出的奇怪手势。腕间的串珠和银镯在我耳边碰撞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这让我开始共情古灵阁里的那只被丁当片吵得快要发疯的火龙。
“我不知道,教授。或许是氪星?”我随口回答道。
教室里只有哈利听懂了这个笑话,并且没忍住笑出了声,看样子他私底下也没少看麻瓜漫画。
“氪星?”特里劳妮皱起眉头,语气不悦地恐吓着我,“不要胡编乱造星星的名字,那是对宇宙的不尊重!你会受到宇宙的报复的!”
我假装顺从地点点头,心想这才不是胡编乱造——真正的氪星位于南天星座乌鸦座,只是目前还没有麻瓜天文学家去对它进行观测和命名呢。
课程后半段,我们一人对着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要在剩余的时间里计算出不同维度的数据,以此推断自己出生时的行星位置。也许在其他学生看来这项工程非常繁琐枯燥,但我觉得这已经是这堂故弄玄虚的占卜课中最有趣的环节了。
“嘿,薇尔莉特,写完了借我抄抄好吗?我实在算不出来……”
“抱歉,我不是不想帮助你,只是你至少要找一个和你生日接近的人。”我从正计算的一个偏角中抬起头,无奈地回复着焦头烂额的罗恩,“还有,待会儿特里劳妮教授肯定会说我的计算结果是‘极其凶恶的预兆’,你确定你要抄吗?”
罗恩立刻转换目标,把求助对象改为另一张桌子前的迪安·托马斯。“迪安,你的生日也是三月,对吧?”
“是六月,罗恩。还有,你怎么会认为我就会写?”迪安·托马斯把又一张草稿纸团成团,没好气地说。
快下课时,特里劳妮果然步伐不稳地绕过他人来到我跟前。她抓起我的羊皮纸,盯着上面的图表看了又看,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你生日那天,金星带来了很糟的影响……相当糟糕……它异常得亮,几乎就要烧起来……”她抬头望着低矮的天花板,仿佛能在这密不透光的室内重温当晚的天象似的。
“可是费伦泽说金星明亮是好的预兆。”忍无可忍的我不服气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