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切斯特有着全英国最长的日照时间,这也就意味着它在拥有最温暖的冬季的同时也被迫拥有着最炎热的夏日。我对此其实并无意见,或许是由于体质的原因,炎夏要比寒冬更令我容易接受。
然而,斯内普却依旧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即便今年的气温已经创下了历史新高。我并非色迷心窍地时刻觊觎他层叠的衬衫下结实的□□,但在看到他紧扣着衣领甚至盖住喉结的样子,他的那份燥热似乎都原原本本地被我给承受了。
“您穿得会不会太多了,先生?”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穿得会不会太少了,小姐?”他头也没抬地反问。
我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绿白波纹吊带上衣搭配高腰紧身牛仔短裤,清爽得就像正午时刚从冰箱里拿出的挂着水珠的瓶装雪碧——明明再正常不过了!
并且,少女细嫩的皮肤和渐渐成型的曲线也像极了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子,脑袋里装的也都全是汽水般古灵精怪的想法。不满于斯内普的“不懂欣赏”,我假装路过,像被施了软腿咒似的歪倒在他怀里,“哎呀,我摔倒了!需要亲亲才能起来!”
“你压到我的报纸了,小姐。”斯内普垂眸,目光还是盯着我们身体间夹着的露出来的那截报纸,仿佛那上面印着对他来说比我要更有吸引力的女郎。
我一下子变得幼稚异常,抢过他的报纸想要看个究竟——上面当然没有漂亮女模特,有的只是几乎占据了半个头版的大字体宣传语: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将于明日开幕。
“……您何时对魁地奇比赛这么有兴趣了?”我嘴上仍延续着嬉笑的态度,表情却不由得被这条消息影响得严肃了起来。后面紧跟着还有一些详细报道,我索性将报纸展开,把斯内普的身体当成了相对没那么松软的沙发,一句句地读了下去。
〔……本届魁地奇世界杯将在英格兰达特穆尔的魁地奇世界杯体育场举办,场馆可同时容纳十万观众,此项工程花费了魔法部魁地奇项目组接近一年的筹备时间……〕
“有没有搞错?”我有些气恼地晃了晃报纸,“魔法部宁愿为此设立项目组,都不愿派更多的人协助卢平他们?”
在我背后的斯内普有些困难地支起身,左手短暂地虚扶了一下我光裸的肩膀,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嗯,这次比赛,他们很重视。”他的右手为我稳住报纸的一角,温热的呼吸难以避免地洒在了我的侧颈。
〔……决赛将于8月22日举行,届时英国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将作为特邀解说嘉宾亲临现场,大屏幕选出的幸运观众将有机会与他合影留念……〕
我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余下的内容已经没了读下去的必要,报纸被我胡乱塞回了斯内普手里。“他还真是把自己当明星了,是吧?但凡多花点心思在安保上,也不至于会——”
“……会什么?”由愤愤不平到缄口不言的转折太突兀,斯内普进一步靠近我,低声问。
“——会在赛后爆发食死徒骚乱”,我在心里大喊着。这种未卜先知的话语并非主观意愿上的不肯说出,而是我的唇舌,它们再一次变得不听使唤,强行扭转的想法只会让我的头部传来撞击般的疼痛。我在几秒钟后便被迫接受现实,放弃了与紧闭的嘴唇和剧痛的后脑作斗争,转头对斯内普露出一个满含歉意的苦笑。
他微微一怔,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为难到了我,眼底的歉意比我刚刚还要浓。“抱歉……你不必说。”
“您不需要为此道歉的。”我怏怏不乐地摇了摇头。
那份破坏我好心情的报纸被斯内普无声的清理咒送至了某个垃圾桶里,他终究还是用手臂环住我的腰,免得我在沉思中不留神从他身上滑下去。“……你的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他看向我轻声问道——很生硬的话题转移。
“您送我什么我都喜欢。”我小声说着,侧过身将头靠上他的肩膀,双腿也蜷缩进了单人沙发剩余的空隙里。“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可以吗?”
斯内普没有询问我为何会在早餐后便感到疲惫,就像没有询问我为何会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完全理解我。在我合上眼睛将要睡过去之前,似乎有一个迟来的吻轻轻落上了我的眼睫——但我真的没有力气起来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密切关注《预言家日报》上关于魁地奇世界杯的赛事报道。看到通篇只有无聊的赛况时我会觉得庆幸,然而每次放下报纸后我便又陷入了对第二天刊登内容的忧虑之中。这种心态上的循环极大地消磨了我对生活中其他事物的热情,《预言家日报》就像一个变成摄魂怪的博格特,用最可笑弱智的文字吸走了我的快乐。
这天早晨,我在踏入餐厅时就下意识地看向平日里放着报纸的小桌,却发现上面只有刚采摘下来的、还坠着青绿藤叶的西瓜。
“我让路尼拿去擦玻璃了。”餐桌旁的斯内普慢悠悠地解答了我的疑惑,“先来吃饭。”
我心里一急,竟萌生了翻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