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你从不在乎和任务无关的其他事情的。是这个怀表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的生硬,并带着运行不畅所导致的滋滋的电流声,像是因某种原因短暂地失去了智能。我得说这样听起来倒顺耳多了,惟妙惟肖的模拟人声和其中强行赋予的人类情感听多了会让我觉得有些惊悚,类似于恐怖谷效应的某种变型。
我抓住桌上的怀表,刚要将它打开,手便痛得弹了起来。(嘶——你电我!?)
系统没有回应。
(如果我没理解错,我并没有违反所谓的行为准则吧?)我气愤地追问着,(你这算什么?滥用职权?)
它依然没有回应,好像又回到了静默的待机状态。
(被我说对了?心虚了?我跟你说,你尽管电我,我今天非得打开看看它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我不顾指尖的疼痛飞快地掀开表盖,里面并没有跳出什么猛地袭击使用者的黑魔法,看起来它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怀表而已。八点十分……这一点倒是没骗我。
(你瞧,这不很正常吗?你非得……)我嘟囔着,在视线扫到表盖内侧时,对系统的抱怨停住了。
里面是一张裁剪得小小一块的照片。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想将我的心从胸腔中提出来,然而心里面似乎坠满了别的东西,像是海格的岩皮饼,一时间变得沉重万分。那股力量无法达成目的,却也不愿放手,于是只能任由它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中——这种感觉不太舒服。
我慢慢坐回床头,在灯光下观察着照片上的女人。这是一张抓拍的侧颜,只能体现她部分的美貌,而仅仅是部分的美貌就足以令我相形见绌了。她眉眼间兼备着成年女性特有的风韵和天真却不显幼稚的孩子气,而我仅仅具备后者,也有可能一样都不具备(是的,我只有幼稚)。之前所有关于我和她相像的言论,如今看来统统都成了溢美之词。
她嘴角带着八月日光般热烈明亮的笑容,脸颊的一抹绯红为这张不算清晰的照片增添了最动人的色彩。周围的宾客都被裁剪个干净,很显然,照片的主人并不在乎他们,也许在他眼中,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她的半分颜色。她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但一定是照片主人心中唯一的主角。
等等……婚礼?我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场婚礼?
……哦,也许是因为她肩膀上紫色的布料有些像伴娘裙?说不定这就是史蒂文森夫人的婚礼呢。由于好友结婚没忍住多喝了几杯因此并未意识到自己被偷拍……嗯,听起来不像假的。
[呼——看吧?我不让你看是有原因的……]系统似乎重连上了信号,长舒一口气后又开始絮叨个没完,[里面是别的女人,别的女人——看到这个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我为什么要不好受?)我将怀表放回原处,倒回了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这很正常。)
[别嘴硬了,我住在你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今天过分地在意我的感情问题。它不肯放过我,并残忍地将我早已结痂的伤口又重新掀开了,[你也看到了,你和他的旧情人长得很像……难道你就甘心被他当做替身吗?]
(谢谢夸奖。)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想为沉甸甸的心寻找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既然你住在我的脑海里,就该明白我本身也对他没抱有任何奢望——他持续闪耀,我持续热爱,其实这样就挺好的……再说了,我不认为以他的性格会随便找人当替身,很明显他对艾恩斯仍念念不忘,他很长情——好极了,这正是我一开始会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没有奢望?你明明早些时候还想着要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你能不能滚出我的脑子啊!!!)
在我和系统斗嘴的间隙,外面传来了动静,斯内普总算回来了。为了避免撞见我衣衫不整的样子,他甚至礼貌地敲了敲半掩着的门。
“方便进去吗?”他低声问。办公室点了灯,我能看到他正闭着眼睛。
“当然方便!”我整理好心情跑过去迎接他,而他也的确需要搭把手——他手上拎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装袋,如果我没猜错,里面全是衣服。
斯内普睁开眼睛,警惕地确认我衣着是否完整,在看清我的装扮后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
“……当我说‘衬衫’,我指的是这种。”他捏起了自己身上的那件。
“哦,你指的衬衫,不行。”我模仿起他的语气和表情,“我试过了,它的下摆,开到这里——”说着,我一脸严肃地用手比划着小腹的位置。
斯内普花了好几秒才看懂我的比划。在我放肆的笑声中,他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我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以往的乖巧模样:“教授,这是你之前的校服吗?”
“除非你认为我有收集别人衣服的癖好。”他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