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办公室前,斯内普善意地提醒说这个眼药水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副作用,但却没有告诉我它的具体表现。第二天早上黛西从床上坐起,打着哈欠看向正在换衣服的我时,她惊讶得连嘴都忘记了合拢。
“薇薇,你……你是不是,有些变化……”她眼神奇怪地打量着我。
“唉呀讨厌,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我故作矜持地扣好了衬衫扣子。
“不对……让我看一下!”她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捧住了依旧茫然的我的脸,只一眼后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知道了——你的眼睛变了!”
“……啊?”我连忙跑到穿衣镜前,在荧光咒的打光中观察着自己的眼睛,但似乎变化并不大,只是颜色较以往暗了些。
“你的眼睛原本是蓝中带点紫,可现在却有些发灰了!”黛西痛心疾首地说。我笑着向她解释这应该只是药物的副作用,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可她对此将信将疑,要我一定得找“庸医”斯内普问个清楚。
直到早餐时她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得向你进行赔偿!我爸爸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患者服用了他开的降压药后开始掉头发,他简直气坏了,扬言要把我爸爸的头发也拔光……我爸爸为此赔了他好多钱呢。”
“正好他可以用这笔钱买假发。”德拉科嘲讽道。他也凑了上来,皱起眉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含糊评价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还挺好看的。”我猜他压根就没看出有何不同。
“谢谢你的夸奖。”我冲他优雅地点了点头,接着转向了依旧对我的“损失”愤愤不平的黛西,“其实我不在意的,能把眼病治好,这些都不算什么——能看得见东西的眼睛远比两颗漂亮的玻璃珠子更有价值,对吧?况且斯内普教授好心提供帮助,我却要为这种小事责怪他,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
“哦,好吧。”黛西小声嘟囔着,“你总是替他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呀。”我亲昵地揽过她,“一些药物在起到药效的同时,副作用和不良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能将此归咎于药剂师和医生的专业水平。拿你刚才说的举例子:史蒂文森先生并不需要为患者的脱发承担什么,药品可能存在的不良反应全都写在说明书上了,是患者自己不当回事儿——他也许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被千分之一概率‘眷顾’的‘幸运儿’吧。”
于是黛西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我转移至她那被讹了一大笔钱的可怜父亲身上了,为我的早餐时间争取了片刻的喘息机会。早餐后我还得去魔药办公室迎接新一轮的眼药水折磨呢,光是想想,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的小动作还是被黛西注意到了,她总是在这些奇怪的事上才会异常敏锐。“——你看!这个眼药水的副作用真的很严重吧!”
我苦笑了一下,这次她说的倒也不算错。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办公室时,斯内普正在准备药水。幽暗的灯光下,常温的药水却诡异地冒着泡泡,只是看着就令我胆战心惊。
“坐。”斯内普言简意赅地指令道。他盯着药剂,不紧不慢地撇去了药水上层的浮沫后,将下层清液尽数转移至干燥的试管中。他的手很稳,一切装置在他的操作下都像被赋予了生命似的,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没有丝毫纰漏,但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欣赏这些。
经过了昨天的惨败以及今早感受到的症状的减轻,我怎会不明白坦然接受才是明智的选择,只能老老实实仰头瘫倒在沙发上,像只砧板上的鱼一样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还好斯内普并不会让我在煎熬中持续太久,在我强撑着掰开眼皮的积极配合下(我这样一定丑死了),除了最开始的一两滴由于我不受控的微颤滑到了外面,后面的全都平稳地降落于我眼底。
“多谢配合。”他收回滴管,并顺手用拇指抹去了我脸上的液滴。我有一种绝对不是错觉的感觉:他很乐意看到我在这种没意义的小事上吃瘪的样子。奇怪的癖好。
我艰难地转动着眼珠,让药物充分浸润它们的每一个角落。想到回去还得向黛西交差,我问道:“教授,您说的副作用,是指眼睛颜色的改变吗?”
“只是暂时的。”斯内普回到操作台后整理着配置药水的装置,尽管在午后它们又将残忍地派上用场。“不用担心,待到停药后,症状便会自行消失。”
“那……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停药呢?”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眼中欲落未落的药水像存着的两汪清冽的泪,药物反应更是将周围眼眶也刺激得微微发烫,定是比平日里要红上几分——此刻我看上去一定相当楚楚动人。教授,快,快点心软地让我中午不用再过来了……
“看你配合。”斯内普瞥了我一眼,在清洗仪器的水流声中淡淡地说,“依目前情况看需要二至三天。不过,若你还想继续用撒娇来逃避治疗,我不介意无限期拖延进度。”
“……”
我没想到的是,药水的副作用竟然还有叠加性。第二天一早,黛西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