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烽寻着声音,看见瘫坐在地上,魔怔般的彦希。
她手里还紧紧捏住匕首,匕首已经划破了她的腿,鲜血顺着匕首的刀尖流淌。
他眼里满是心疼,走过去,拿下她手里的刀。
“是他,对吗?”他半蹲着用丝帕擦去她手上的血,“他好几次都救了我,不,应该是救你,你变成树的那段日子,我能经常感受到有人在跟踪我。”
他掩饰自己眼底的失落,垂头丧气。“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不用你保护。”彦希抽回自己的手,表情冷漠。“我们从这里出去后就此别过。”
她不应该如此堕落,不管是为了私欲还是大义,她都要振作起来,手刃温修亦。
她起身,甩开顾烽。他年轻,天赋好,他应该有更肆意的生活,他们两人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她就是那垂垂老矣的枯树,心里有仇恨和悲哀,唯独没有活力和希望。
“你别走。”他一把拉住她,声音颤抖着,“别的事情等我们出去再商量好吗?”
…
石洞里暗无天日,仅凭鲜红的烛光,如血色浸泡,诡异的明亮。
不知今是何时,正堂吹拉弹唱,空荡荡的房间变得热闹,酒桌上已经坐满了宾客,只是宾客脸上并无喜色而是呆滞。
这些也是傀儡罢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皖皖坐于鲜花簇拥的高席,脸上带着静谧的危险。
“夫君,时辰到了,我们的新婚礼呢。”
皖皖身旁,是带着她从大火走出的烨渗,他一袭红衣,脸色异常苍白,如同纸人般没了生机。
“皖皖别慌,蛊奴去把礼物带出来。方才的礼物自诩聪明,闯到房间,可惜了那一把火,把屋子烧了。”
烨渗眼神深情,专注看着皖皖,“皖皖,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然咋家的房子都要被人占了去。”
皖皖眼眸含着微笑,“夫君说的都是对的。”
烨渗沉默良久,两人眼神交流,最终是他败下阵来,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哀叹,“皖皖,我们回不去了。”
“夫君,新婚礼呢。”
皖皖并不在乎烨渗的情绪,只一个劲儿念叨新婚礼。
新婚礼来了,蛊奴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绳子,只是这并不是皖皖说的新婚礼。
皖皖早已经开始运气,妄想如同往日那般抽取精魂,只是蛊奴和手上的绳子都已经不是活人了,根本没有精魂。
她恬美的脸庞变得狰狞,手一转对准了烨渗,竟想得到他的精魂。
“皖皖,你别生气,为夫重新给你寻新婚礼。”
他的精魂在身体和空气中拉扯,烨渗没有生气,笑容如常。
皖皖没了精魂,如同没了燃料的油灯,突然就灭了。
他把沉睡着的皖皖搂在怀里,温声细语,“皖皖,你先休息一会儿。”
他抱起皖皖,离开正堂。此刻傀儡都随着皖皖而消失。
烨渗抬头看着往下坍塌的石洞,眼里带笑,“皖皖,时间到了,我又可以见到你了。”
他话落,身体随着石头落下。
彦希和顾烽来时,只看见烨渗和皖皖的身体在得透明。
还来不及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无数黑子引力把她包裹,眼前一亮,绚丽的光彩刺激眼睛,她只觉得眼睛刺痛。
混乱中,她听到顾烽的声音,他拉紧她的手,她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逐渐也如同泡沫般,再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