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琴别苑。
车子缓缓在门口停下,晏惊棠看向靳郗,说道:“三爷等我一下。”
靳郗闻言,便收回了下车的动作。
晏惊棠没有耽搁,推门下车,径自朝着观琴别苑走进去。
进入一扇雕花木门,穿过门斗,这才走至了主屋。
这里的一切都古朴典雅,就连接待客人的侍者都打扮成古人模样,举止一派端庄。
见晏惊棠进来,一个清癯白瘦的男人走过来,温声问道:“小姐有什么需要?”
晏惊棠直接开门见山道:“请问乔老先生在吗?”
男人一怔,落于晏惊棠脸上的目光幽邃了几许,思忖了下,便道:“小姐稍等。”
音落,男人转身走至一个帘布后面,隔了几分钟,才从新走至晏惊棠的跟前,“小姐请跟我来。”
晏惊棠颔首致谢,便同男人一起,走至帘布后方。
穿过一条长廊,晏惊棠被带入了一个小院之中,入眼便是一位老者坐在竹椅上,正在修护一支古琴。
这便是这家观琴别苑的主人,乔茂礼。
晏惊棠并未出声打扰,倒是那男人走至乔茂礼身侧,压低了声音,“师父,人来了。”
乔茂礼没有回应,而是细致完成手上的工活,将工具小心放回,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晏惊棠。
晏惊棠此刻还是在画廊时的装扮,明媚招摇。
乔茂礼站起身来,由男人搀扶着,朝着晏惊棠走过来。
晏惊棠注意到,他的左脚有些许不适,微微跛,需要借力才能走动。
为此,晏惊棠有片刻懊悔,她不该如此冒失前来。
乔茂礼已经走至近处,晏惊棠连忙开口,自报家门,“乔老先生,您好,我是晏惊棠,是温长河的徒弟。”
“我知道,先同我过来。”乔茂礼说道。
这个小院是专供修护古琴的地方,物件儿杂乱,自然不是待客之处。
三人行至前厅,乔茂礼问道:“晏家丫头,你过来找我,是有何事?”
晏惊棠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我是来请乔老先生割爱,选一支古琴。”
乔茂礼闻言,目光如炬,压迫感十足,“晏家丫头,你既是温长河的徒弟,便该清楚我同你师娘的关系,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
晏惊棠一滞,这个问题,她还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妄言长辈,这可不行。
乔茂礼倒也不是想从晏惊棠这里听到些什么欺师灭祖的话来,瞧着晏惊棠有口难言的模样,便岔开话题,不再为难她。
他看向身侧的男人,说道:“程远,去把我屋中那把古琴拿来。”
“师父。”季程远惊了惊,想要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不消片刻,季程远回来,手捧一支过古琴,小心翼翼地放置台面上。
乔茂礼对晏惊棠说道:“我这里最是上好的就是这一把,你看看满意吗?”
晏惊棠对古琴只是略懂皮毛,却也被这支古琴震撼到。
以此来送给靳老爷子,想必是会讨得他的欢心。
晏惊棠没有同乔茂礼客气,她还暗暗担心了下,乔茂礼会不会后悔,不敢耽搁,将古琴包整好,晏惊棠便准备付钱离开。
只是在提及价格时,乔茂礼却说道:“这笔钱,我会同你师父讨来,你就不必管了。”
晏惊棠狐疑了下,倒是从善如流,抱着古琴便快步离开。
乔茂礼望着晏惊棠离开的背影,哑然摇头。
这丫头,这是怕他这个老头子同她抢东西不成。
季程远在边侧看着,直至晏惊棠消失,才不解地问道:“师父,这可是您最珍视的一把古琴,当真就这么给她了?”
乔茂礼说道:“我答应了她师娘的。”
季程远便不再多问什么。
*
晏惊棠方一从观琴别苑出来,就见靳郗居然是立于车旁,并没有在车上等她。
如此炎热的天气,晏惊棠真担心他会被热中暑。
快步走过去,晏惊棠歉疚说道:“抱歉,三爷,让你久等了。”
靳郗无奈,柔声说道:“棠棠,不必同我这么客套。”
晏惊棠笑了下,心里头还担忧着乔茂礼会不会反悔,扯了靳郗的手腕,说道:“我们快走吧。”
那模样,倒是娇憨可爱。
靳郗垂眸看向被她握住的手腕,那只葱白细嫩的小手箍着他的皮肤,许是里面冷气太足,她的指尖儿沁凉,丝丝凉爽从他的皮肤钻入,异常舒服。
只是,靳郗还未多感受这种舒服,晏惊棠便松开了手,率先钻进了车中。
靳郗抬手摩挲了下那处皮肤,心底泛起些些旖念,直想那只小手触碰到他更多的皮肤。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靳郗坐进车里。
车门合上,晏惊棠说道:“还好乔老先生在,叫我讨来了个宝贝,不然,我真的不好意思去拜望靳爷爷。”
靳郗没有作声,想来他之前了解到的关于晏惊棠的信息,是不够准确的。
他的棠棠,似乎有很多他不了解的惊喜。
车子驶向靳家老宅,穿城而过,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