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李锡尼又问道:“然后你每隔一段时间回来用魔法加热一次?”
安娜生怕他不开心了,卑微说道:“如果您嫌弃的话,我可以去重新做。”
李锡尼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又问道:“你今天回到现实了么?”
“啊?”
安娜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些拘谨说道:“没有。”
李锡尼瞥了她一眼,问道:“为什么不回去?我不是每天给了你八个小时的时间么?还是说,你家里人已经完全不需要你的照顾和陪伴了?”
安娜似乎害怕他会取消自己返回现实的权力,急忙摇头说道:“没有,爸爸和弟弟还需要照顾,我也想去每天探望妈妈。但是,虽然家人很重要,但是瓦勒里乌斯先生更重要。我有幸成为了您的光之侍者,那么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侍奉您的。”
李锡尼沉默了,看着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没由来想到了家里的小老婆。
当初,诺伦第一次跟着他回家的时候,也是这么的拘谨,忐忑。
生怕被抛弃。
“不,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你活着不是为了侍奉我的。”
李锡尼坐在静室的长椅上,凝视着这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说道:“你是为了你自己而活着,为了你的家人而活着。相比起我,他们更重要。”
他无声地笑了笑:“好了,虽然我已经饱了,但是你做的晚餐我会吃掉的。”
安娜一愣。
“回去吧。”
李锡尼轻声说道。
“不需要我给您铺床了吗?”
安娜睁大眼睛问道:“不需要我给您侍寝吗?”李锡尼摇了摇头:“我说过,去陪家人。”
安娜偷偷打量着这个好看的少年,用力点头,双手合十。
“那,瓦勒里乌斯大人,睡前要记得喝牛奶哦。”
她轻声说道。
李锡尼愕然不已,也笑了。
下一刻,安娜化作无数的光屑,消失在了原地。
当她消失在原地的一瞬间。
“噗。”
李锡尼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整个人剧烈的痉挛起来。
椅子被他打翻了,人也蜷缩着翻滚在地上。
他的眼瞳不知何时,已经被烧灼到只剩下两个漆黑的血洞,冒着浓烟。
恐怖的眼洞里,翻涌着金色的潮汐。
“呼……啊啊啊啊啊!”
李锡尼强行爬起来,跌跌撞撞地上了阁楼,用尽最后一丝清醒和力气,反锁了门。
他贴着门无声的滑落,躯壳亮起了灼热的光和热,仿佛四分五裂一般。
少年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狰狞,青筋毕露。
世界树,终于暴动了!
如果只是肉体上的疼痛,那么他还不至于这样。
最关键的是,来自意识深处的毁灭轰响,仿佛苍穹崩溃坍塌,大地破碎沉没,恐怖的雷鸣轰鸣不绝,一瞬间就让他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痛不欲生。
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天雷在你的脑子里直接炸开是什么感觉。
李锡尼觉得自己承受的,比这个还要强烈十万倍。
有那么一个瞬间,灰雾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笼罩了蜷缩成一团的少年。
冥冥之中,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无声咆哮。
以及痛苦的,剧烈的翻滚和敲打声。
仿佛被困在牢笼里备受折磨的野兽。
寂静的窗外。
黑暗笼罩的天台上,有人默默凝视着这一切,无声地流泪。
“笨蛋。”
葳尔蒂亚娜轻声说道。
少年回到教堂的时候,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没想到,安娜居然还在门口等着,这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时间原本就来不及了,可这少年依旧硬挺着难以想象的剧痛,保持着镇定。
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跟那个女孩谈心。
肯定她的付出。
尊重她的人格。
甚至还耐心的劝她去陪陪家人。
这一切,都是来自这个少年内心深处的温柔。
那个叫安娜的女孩是那么的弱小卑微,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在承受着如此剧烈的疼痛时,大概都会选择无视她的存在,直接把她给赶走。
包括葳尔蒂亚娜,或许也会这么做。
但是,李锡尼没有。
或许如果可以给他选择的机会,他不会去伤害任何人。
而这个残酷的世界,却让他不得不全副武装,身披铠甲,手握刀剑。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暴露出原本的样子。
葳尔蒂亚娜不知道还有谁见过他这幅模样。
诺伦见过么?
寒冷的夜风呼啸而来,吹拂着她金色的长发,宛若黄金的阳光般流淌。
按理来说,李锡尼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惧疼痛的人。
因为他是瓦勒里乌斯家族的血脉。
从小就被关押在实验室里,接受了无数惨无人道的试验。
可这不代表,他就该理所当然的去承受一切。
葳尔蒂亚娜取出了胸前那枚破碎的心脏吊坠,想象着那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