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鉴转过身去,宋辞澜怔怔地看着她。
他眼中清波微澜,唇边笑意悠然,像一朵沁人心脾的山茶花兀自盛放在大雨后湿漉漉的天地间,灵鉴一时忘了说话。
两人相视无言,四周嘈杂的声音一瞬间都消失不见。
直到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我居然信了你的鬼话,你师兄明明也在幻境之中,你方才装出那副开不开幻境都无所谓的模样原来是在诓我!”
灵鉴转身看向梁络石。
她转身的瞬间,宋辞澜松开了她的手,他下意识低头,却见自己的手指上沾了些深深浅浅的血迹。
灵鉴问梁络石:“你现在是要过河拆桥吗?”
梁络石只是被灵鉴戏弄有些生气,所以才高声叫嚷以示不满,但灵鉴冷着脸,看着很不高兴,他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就是什么!”灵鉴疾言厉色。
“算了,没什么,我不和你说了!”
梁络石像个小孩子一样气鼓鼓地离开,大概是心底的火气没处撒,他举着拳头就去教训那个将梁紫葳拉入幻境的魁梧修士。
灵鉴见他那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她的手又被宋辞澜握住了,只是这次不是手腕,而是手掌。
“外面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伤?”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洞顶掉落的石块划伤而已。”
宋辞澜的手拂过灵鉴手背上的擦伤,虽然伤口愈合,但和她掌心的伤口一样,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你掌心的伤痕也一直没褪,你的……锦囊中,有祛疤的灵药吗?”
他如今也觉察出那锦囊对灵鉴而言意义非凡,因而提起那锦囊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灵鉴丝毫不在意这些细小伤痕,她抽回自己的手,“日后自然会好的。先别管这些,幻境中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们进去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还要短。”
掌中一时空落落的,宋辞澜把手收回身侧,“也不知是不是他们那位巫祖算错了,这幻境并没有我们预想的凶险。”
“怨魂是被你斩杀的吗?”
宋辞澜勾起嘴角,“当然,用你送我的那把剑。只是……”
他话没说完,突然扭头看向一边。
灵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个修士正好转过头,似乎在掩饰什么。
“怎么了?”
宋辞澜微微低头,轻声说道:“那个修士一直在看我们。”
“你们在幻境中起冲突了吗?”
“没有。”
灵鉴正要收回目光,又看到角落里的那都,“看样子真正的迷局不在幻境内,而在幻境外。”
宋辞澜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你怀疑谁有问题?”
灵鉴缓缓道:“很多人。”
回去的路上,修士们的兴致明显都没有来时高。
有修士来时便想过即便拿不下彩头,但这种秘境中多少会有些天材地宝,若能找到也不算白来一趟,可真到了幻境才发现,幻境中除了怨魂空无一物,即便是那怨魂,也被那个青衫修士一剑斩杀。
他出手干脆利落,根本没有人其他人留下丝毫机会,那个魁梧的修士修为并不低,本来也有机会,只是他惹恼了梁紫葳,一进幻境就被梁紫葳缠住,无暇顾及其他。
小舟缓缓驶出溶洞,有修士喊道:“无趣,实在是无趣极了,害我白来一趟!”
他说完这话从小舟一跃而起,身影很快消失。
“我还当这幻境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如此,怪不得彩头只是巫祖的一个问题,想来也问不出我想要的答案,我也告辞了!”
修士一瞬又走好多个,只剩那魁梧修士秦方玉和方才鬼鬼祟祟的伏翼。
秦方玉和梁紫葳姐弟不打不相识,约了此间事了后寻个地方比武,所以才留了下来,伏翼则声称自己想凑个热闹,于是也跟着留下。
灵鉴并不在乎别人如何,她只等着见那位巫祖。
等回到岸上,众人往寨中走,梁紫葳放慢脚步,走在灵鉴身边。
“我听络石说了,若不是你他打不开那结界幻境,之前是我低估你了,我向你道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说的是事实。”
梁紫葳好奇地问道:“你指点他那几句足以说明你修为不浅,可又怎么会没有……”
灵鉴笑而不语,梁紫葳便明白此事不便说与外人,于是转而说道:“你帮了络石,我们姐弟也承你的情,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报答。”
灵鉴听了这话突然停下脚步,梁紫葳见她停下,回头问:“怎么了?”
灵鉴想了想还是放弃,“无事。”
众人回到寨中先去见了那岩,因天色渐晚,那岩便承诺灵鉴和宋辞澜明日去见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