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帮人消失在一片苍绿色中,妙蝶才缓缓收了手。
意识回神时,余光瞥见身侧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方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失态了。
“那个……”
妙蝶想到刚才的危险遭遇,忽然悲从中来,不知不觉瘪了嘴角,鼻子一酸,眼泪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其实她没想要哭的,她不过是在想,要如何在战邑面前挽救一下自己的尊严而已。
怎么就不争气的还哭起来了呢?
自从被丢去乱葬岗那日起,她就告诉自己,这辈子绝不哭!
可此刻的眼泪根本由不得她控制,不要钱似的哗哗的流。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是哪里疼么?”
战邑刚刚还一副看戏的好心情突然慌起来。
刚刚见她生龙活虎的模样以为她并无大碍才任由她没管,现在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不会有内伤吧?
他立时便严肃起来。
妙蝶感觉这脸丢的越发彻底了,干脆捂住脸边摇头边哭的更厉害。
这下更把战邑吓着了,手脚无措在旁边比比划划。
最后心一横,干脆直接展臂把女人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下的安抚,口中小声低喃着:
“不哭不哭,我听到你的喊声就急忙赶来了,坏人都跑了,没事了,没事……”
他听出她哭声里的后怕和委屈,只能这般安抚着,毕竟对于女人,他并不熟悉。
妙蝶此刻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终于有大人给撑腰,后怕和委屈渐渐加大,哭的更欢实了。
“战邑!妙蝶!什么情况?”
徐御风一路紧赶慢赶,脸色通红,满头大汗,弯腰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口抽气,上气不接下气。
唉,这副身板也不知多久才能练成以前骠骑大将军的状态。
要不是眼见着妙蝶毫发无伤站在眼前,他得痛恨死这具无能的躯体。
倘若妙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要如何向慕飒交代?
战邑浑身僵直,此刻怀里的女人因为嗓子哑了不闻其哭声只感觉到身体一抽一抽的,活脱脱一个挨了欺负的孩子一般。
“是刁家人。”
只一句话,徐御风便明白其中之意。
可恶的刁隆。
“诶?你们……”
从乡上赶回来的慕飒远远见着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一双凤眸瞪得像铜铃。
她不过才出去一个上午不到,怎么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么?
听闻慕飒的声音,妙蝶仿佛找到了大救星,嘶哑的嗓子也能突然发声了,哇的一声挣脱开战邑的怀抱就朝慕飒冲过去。
“小姐!呜呜呜……”
“哦哟哟哟,怎么了这是,不哭不哭……”
慕飒放低重心,稳稳的接住犹如炮弹一般袭来的女人,一边拍背,一边口中轻轻安抚。
眉毛朝对面的男人抬了抬,眨眨眼询问情况。
怀里骤然一空,战邑扯了扯唇角,掩饰住内心忽然的空虚,给慕飒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
“又是刁隆?”
慕飒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线。
如果是前世,她一定主动出击,再也不给姓刁的挑衅的机会。
可现在她不能直接去找他单挑,毕竟他们之间背景相差太过悬殊。
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她的软肋,她不能不替他们几个考虑,所以她不宜轻举妄动。
可若是不主动出击彻底制服这个刁隆,他们在明、姓刁的在暗,对方要是有心想搞小动作,真是防不胜防。
“别担心,战邑说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回去养伤的这几日我们应该是平安的。”
徐御风看着慕飒紧锁的眉头,想到她的担忧,出声宽慰着。
的确如此,每次那些家伙在他们手里吃了亏之后,都能安稳几日。
再说眼下她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能够彻底解决的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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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飒和徐御风终于再次来到瀑布对面。
只见断崖之上,十几米高的水帘倾泄而下,落进一汪幽黑的潭水中。
慕飒看看在山涧里流向山下的河水,又看看自己脚下踩着的属于他们开垦的荒山,撇撇嘴,嘀咕道:
“看来想把瀑布水引过去浇灌农田是不可能的,以后还是考虑在山顶挖个蓄水池吧。”
如果说之前她还抱有希望,现在完全破灭了。
站在她身边的徐御风唇角微勾,语气里掩藏着一丝揶揄:
“你不是说雨季快到了,这里不缺雨水,蓄水池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这个小娘子能安抚别人,自己却焦虑,难道先前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慕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