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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1 / 2)

<一>

柳臣第一次见到江扶风,是在大婚前几个时辰。

虽是在这之前,他听闻了诸多关于江家嫡女消息,不外乎是为杨时琢故去后,江扶风因性子懦弱胆小长年深居于后院。

“这不正好,我的夫人同我一样自小深居于府,我俩天造地设,应是尤为投契。”这是那会儿柳臣对这些传闻的评价。

而他第一次未能耐住平日里沉稳自持的性子,便是在这大婚之前,他偷偷从府邸溜了出去,打算亲眼瞧瞧自己素未谋面的妻子。

正是初春寒意料峭,冰河方融之时。

彼时他行于前往江家的河边小径,忽闻“扑通”一声落水之响,旋即他循声探去,于那乍开的水花处瞥见一抹身着大红喜服的影子。

他几乎是未有迟疑地褪去自己的氅衣,几步跃至河里捞出了那溺于水中之人。

浑身湿透加之寒风凛冽,柳臣的脸色随之白了几分,而他却无暇顾及自身。

他抱着救下的喜服女子平放于岸处,凝望着那对细眉蹙起,眼睫处染着水意,怎么瞧着都是副如出水芙蓉般净色的面容。

可既是这般不染尘俗,又为何自投淤泥之中?

他不知为何,仅凭他望向她的那一眼,他就认出,这是他未过门的发妻,江扶风。

他细细查探了一番她的状态,眉心微拧,随后他捻着她的衣襟稍松开,指尖掠过之时却觉极为滚烫,“抱歉,不得已冒犯了……”

话毕,柳臣俯下身,吻住了她冰凉无比的唇,他略有生涩地对她渡着气,却是半刻后察觉她略有动弹,他当即端正身并拢好了她的衣襟。

即便自己是为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但以他听闻其性子胆小,自己这番“轻薄”行为怕是会吓到她。柳臣心想。

“咳咳咳——”江扶风咳着水,却是始终未醒,仿佛只是出于本能的动作。

风渐疏狂,吹得身上越发的冷。

柳臣思忖之下,拿起自己的氅衣拍了拍其上尘土,将她浑身包裹起来背在了背上,接而他朝着江家走去。

“是江家的人待你太过凉薄……所以才想要跳河吗?还是说,嫁给我还不如轻生?”

柳臣喃喃说着,一路上他皆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是思之无果。

“冷……好冷……”而她不时蹦出几句模糊的话,柳臣只得歪过头望着她的面容,把氅衣拢得更紧了几分。

“怎么有人在冬天开制冷啊……冻死我了……”她口中似是呓语一般的话让柳臣一时不明。

“冬天早已过去了。”纵是知晓她此时是为意识不清的状态,柳臣还是搭了她的话,“都会好起来的,我答应你……夫人。”

他唤出那个只属于她的称呼时,他察觉自己胸腔处跳动的心骤然加快了几分。

随后柳臣把她轻放至江家院门不远处,亲眼见着丫鬟把她搀扶进了屋才离去。

但他不曾想,以他这个长年维持着病弱的身体,经由跳河救人又迎着寒风背人走了一遭后,竟是险些晕了过去。

柳府卧房内,柳臣正擦拭着湿透的身,换上了新郎所着喜服,他便再也忍不住,半跪着身扶着屏风猛烈咳嗽起来。

“臣儿?”

母亲秦氏轻敲了敲门,断然是听到了他于屋内咳嗽的动静,前来欲探他病况。

“母亲……我没事。”柳臣刻意绷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只是呛着了。”

秦氏担忧回道:“离吉时没多久了,你若是坚持不住定要跟为娘的说,这些礼节是可以省的。外面之人皆知咱柳家娶媳妇是为了冲喜……这历来好些冲喜的大婚,新郎官都没同新娘拜礼的。”

“母亲,这大婚之礼我必须要……”柳臣话还未完,那喉咙处已渐渐消哑无声。两眼发黑间,他死死抓着屏风边处,埋头再度咳着。

“臣儿!”秦氏已是冲了进来,见柳臣扶着屏风的手指节捏得发白,那面色亦呈病态,忙不迭地步至他身后轻拍着背为其顺着气。

接而她又往门外唤着,“来人,同老爷说一声,待会儿的大婚之礼,臣儿因身体不适没法行礼。”

不,不行。若是留她一人拜天地,先不论自己会因错失良辰而抱憾,她如何能抵挡如此多的闲言碎语?

柳臣这般想着,昏昏沉沉地被秦氏搀到榻处休息,不多时却是被屋外吵嚷之声惊醒。

他蓦地睁开眼,见着天边黄昏,霞光潋滟,陡然站起身往正堂处赶去。

但这时他见到覆着红盖头的江扶风,与他想象中全然不同。她静静立于一众焦点里,既未有露怯,亦未因睿王府掌事的羞辱而退缩,甚至恰到好处地抖落绥带,为他制造了反击机会。

礼毕之后,柳臣怀揣着窥探的心,扶着他的新娘入屋时,故意道出暂且不能圆房之话,她那一瞬的反应却让柳臣忍俊不禁。

她不是传闻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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