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恶意(1 / 2)

三月末,柳梢噙暖,转眼已是春闱放榜日。

天色尚是微蒙,京中张贴皇榜处的墙拥满了人,错乱的影子接踵而至,皆伸长了脖子为一睹榜上名姓,喧杂的声音接连不断覆过人潮。

江扶风远坐一旁呡着茶,悠哉哉地瞧着那榜处的攒动的人头。

原本柳臣是欲同她一起来看榜的,却遭了江扶风拒绝,“柳郎难不成还会担心自己落榜?每年会试放榜尤为拥挤,我担心你混乱中受了伤。”

虽则江扶风知晓如今柳臣的身体,大多是在服用药以作虚弱之样,但她仍惯性觉得柳臣体弱多病。故而她事事都务必讲求小心,生怕他便像上次那般被人下了毒。纵是她见得柳臣似乎也乐见其成,由着江扶风对他知疼着热。

眼见着前处看榜的人影渐稀,江扶风起身走近,便听得交谈之声传来。

“今年会试榜首,居然还是上回的解元啊。”

“是柳尚书府家的那位柳臣吗?这下可是连得两元了,真了不起。”

江扶风抿唇一笑,柳臣的才学,江扶风从未质疑过,今此这番成绩倒也在江扶风的预料之中。但任谁有这般出色的郎君,心底也会为其生喜。

而见身前一书生忽地垂头对旁人低声道:“不过,此次会元的父亲是吏部尚书,连同他的夫人都是吏部新任侍郎,皇上钦点的大红人……这春闱,他能夺得会元也不足为奇。”

接而那人满面惊色,当即意会了他所言之意,“仁兄的意思是,这柳臣有舞弊之嫌?”

书生听罢连忙摆手,嘴唇翕动间又改了口,“不不不……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可不是我说的。”

这话中满是因迫于柳家权势而不敢揭发的作势,便是空穴来风之事也不免有了几分嫌疑。

“既是怀疑吏部作假,何不去衙门处揭发?在这里嚼舌根,无凭无据,不怕惹来事端吗?”江扶风陡然插话其间,让那书生顿时被吓得身形一震,连连步退于一边。

只见书生面色发白,色厉内荏间声线发着抖,“我我,我都说了别人说的!与我何干?”

而江扶风大步朝前,直直揪住了书生的衣袖高举于空,朝皇榜处值守的吏部员外郎遥遥喊道:“刘大人,这里有人检举,此次皇榜中的会元作假,是为涉嫌通过家中关系得此榜首成绩。”

江扶风并未刻意压着嗓音,接而人群闻言后乍然议论纷纷,言语间尽是针对柳臣得此成绩的不良猜测。她听得真切,尖酸的,刻薄的,满怀恶意的,皆刺着柳臣的脊骨而来。

“难怪啊,这柳臣去年秋试就夺解元,肯定是他父亲吏部尚书为他暗中定夺的。”

“今年可不比往年,他还有个吏部侍郎的娘子在枕边,春闱试题和批阅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倒是难为我们这些毫无关系的寒门子弟咯。”

“如今这最为公正的科考也沦为这些官家人的掌控,可悲可叹啊。”

而不知谁于聚集的人影里,高声喊了句,“科举不容人舞弊作假,要求取消会元柳臣资格——”

随之而来的是如潮声势,人群齐声呼着:“取消柳臣会元资格!维护科考公平!”

震耳欲聋间,江扶风见着竟有人欲挤着上前撕掉皇榜。接而官兵涌出,将周围团团圈住,吏部员外郎提起衣摆往阶上站去,声嘶力竭地往皇榜处一众喊着,“肃静!”

但此时民愤已然挑起,员外郎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了其间。连着官兵也只是勉力压着人群,压不住泼天的沸然情绪。

江扶风正欲步入其前准备下一步之时,她蓦地瞥见人群后一熟悉的身影正缓步走来。

他面色静如秋湖,眸底看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闲来路经此地的过客。而他从容地望着喧闹,轻飘飘说出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一众皆回身看向了他,“我便是柳臣。”

“诸位对科考结果有所怀疑,何不听听吏部的官员如何解释?仅是这般喊着,朝廷也不可能就照做了。诸位皆是身怀才学之人,难道不知事实向来是需要查清的,而不是比诸位声音大,就可以知晓的。”

柳臣温文有礼地说着,嗓音亦是平和,接而现场几位较明事理之人亦渐渐冷静下来。

即便其间仍有一些性子急躁的人见着了柳臣便要怒而上前争执,却又囿于官兵阻拦,难越前半步。

江扶风适时朝向员外郎道:“刘大人,同我们说说吧,此次科考结果,究竟有没有作假?”

员外郎清了清嗓,他抹了抹面上的汗,朝向安静下来的一众,“因此次春闱前便出现试题泄露一事,朝廷特遣本官来此为各考生解疑,以彰朝廷对科举公正的重视。对于大家方才的呼声,本官也听到了。本官手中的,正是去年乡试与今年会试的一应官员安排。”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单,接着吩咐手下张贴在了皇榜边上,又再解释道:“正如大家所言,此次争议最大会元人选,柳臣,是为吏部尚书之子,因而柳尚书在这两场考试里便自请避嫌,未参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