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祭坛中央。
普西拉睁开了眼睛,可第一眼,眼前的一切便引起了她的生理不适。
虽然在被白脸打晕带走的时候,她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然而……
眼前成堆的尸体……浑浊乌黑的血液……
鼻尖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与恶臭……
眼前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污秽发黑发臭粘稠的欲望……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但是,她知道, 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什么也做不到。
必须克服恐惧。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抑制住身体由于害怕带来的不自觉颤抖,强忍着心口处的恶心呕吐感。
下意识地,她那双宛如冰块的湛蓝色眸子向下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她愣住了。
巫师交给她的护符没了……
没了!
她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股慌乱涌上心头,心跳猛地再一次加速!
这很正常,不是她能控制的。
再怎么说, 她不过才14岁。
黑袍男人见到普西拉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完美的微笑,手中继续调动魔力,引导混沌之力注入其中,转头笑着说道:
“普西拉小姐,你醒了?看样子,你在找护符吗?嗯,可不能我们的贵客心急。白脸!”
“威戈大人!”
听到威戈佛特兹的喊声,白脸离开了自己的主人,来到了男人和普西拉面前。
那张惨白的脸上带着有些变态的笑容,看着普西拉:
“别担心,普西拉小姐,你的护符没有丢失,包括你那把锋利的匕首。”
与此同时,随着一阵怪异令人作呕的声响响起。
它蠕动着的血肉里,冒出一枚裂痕累累的护符,还有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瞧, 我帮你保存着呢。”
他的嘴角裂开, 一直延伸到耳根,眼中满是暴虐和残忍,然后在普西拉面前,挥动匕首刺向护符。
威戈佛特兹并没有阻止它,只是挂着愉悦的微笑,袖手旁观。
如果能打碎普西拉的心理防线,那麻烦就小多了。
“咔嚓”一声,蛋壳碎裂的声音响起。
匕首刺中护符的一刹那,护符神奇地直接碎成了粉末,化作点点萤火虫般的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你捅我的那一刀,我记忆犹新。”白脸抚摸着胸口的位置,在那里有一个还没愈合的窟窿。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那把刀似乎刺入了我的灵魂深处,怎么也无法愈合。”
普西拉沉默不语,暗自咬紧了牙关。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全身,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这与之前的恐惧截然不同, 这是切实地来源于心底的恐惧。
她靠在椅背上, 希望能感受到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但,那一股匪夷所思的恐惧还在蔓延,涌向胸口,攥住了她的心脏!
冰冷在蔓延……
没办法了……
她选择了闭上眼睛,主动呼唤着什么,片刻后,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
她注视着内心深处化为实质的恐惧,控制着它蔓延到四肢百骸,撕碎恐惧……
力量被调动,情绪被强行撕裂,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强行杀死情绪,抹杀了恐惧,无异于自残,她自身也会受到伤害。
神奇的是,她心脏的跳动慢慢平缓,那双眼眸再一次变回平静。
……
墙外。
巫师感觉到护符破碎,右手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与黑暗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使用重力控制远离地面,越过肉墙。
无声无息。
威戈佛特兹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使用了念力将白脸推了回去。
“白脸,你会吓坏她的,她可是我们的贵宾,对吧,王后?
不要为了报复鲍尔温而在普西拉小姐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捅几刀,这可是最完美的容器!”
“容器?”
普西拉用干涩的嗓音问了一句,被绑起来的手随着她的动作传来火辣辣的痛。
她尝试过了,那冰冷的手铐,根本挣脱不开。
“没错,容器,美丽的普西拉,你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容器。不要试图挣扎,没用的。”
威戈佛特兹轻笑了两声,然后用那双燃烧着野心火焰的眸子盯着普西拉冰冷的双眼。
“不过真令我意外,居然再一次恢复了冷静?”威戈睁大了眼睛,嘴角上扬。
“哦,我的读心术也不起作用?还真是神奇的力量,嗯,也不受阻魔金的影响,或许你这样的性格也有它的一份功劳……”
威戈佛特兹转过身来,前倾身体,魔力从他手心绕了一个圈后,又被注入法阵中心。
“话说回来,我内心的欲望好看吗?是不是很震撼?”
闻言,普西拉的眸子出现几分惊讶,尽管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不过,被人看穿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