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欺负她!本王无用,竟是连母妃的尸首都无法保全!”秦胤语带哽咽,眸中氲着一层极隐忍的薄雾,淡如风烟。
“殿下!自宁安侯于羽山之野为国捐躯,皇贵妃母族日渐式微,谢氏满门荣耀全仰仗皇贵妃鼻息,如今娘娘蒙难,您若再出差错,谢氏一族将举族倾覆。”颜臻劝慰道。
闻言,秦胤踏出的步伐犹如千斤之坠,愣怔于原地。
就在颜臻和柴玉苦口婆心,拦着端王之时,一清癯老太监身后领着抬肩舆的大力太监,来到端王居所前殿。
今日上元佳节,皇帝陛下在建章宫内大宴群臣,而东宫太子作为储君,则在午时,于东宫明德殿宴请诸皇子。
端王与太子殿下素来交好,此刻午时已过,太子刻意遣人来请端王赴宴,想必也在担心端王会鲁莽行事,触怒龙颜。
不待秦胤推脱,那老太监就携着柴玉替端王换上亲王朝服,强自搀着他坐上肩舆,一路疾行直入东宫。
肩舆径直入到东宫正殿,就见太子殿下秦慕身着明黄四爪蟒袍,腰间佩着象征大庸储君之尊的明黄绶带,立于廊下。
太子序齿行二,自幼孱弱,常年药不离身,虽是个病秧子,依旧生的金相玉映,眉眼温柔恬淡,若朔风回雪,霞姿月韵。
此刻他一双深邃有神的丹凤眼,正蕴着清浅笑意看向众人。
而包括端王在内的诸亲王,则身着玄色错金银缂丝四爪蟒袍,腰间佩着亲王制式的绛色绶带。
绶色不同,地位悬殊,象征天家无父子,更无兄弟手足之情,只有君臣有别。
当今陛下子嗣算不得昌茂,共育有五子二女,男女六岁后不同席,故而两位公主殿下在后宫中,与嫔妃同宴。
今日除却荣妃所诞育的五皇子睿王,因风寒未愈缺席之外,其余三位亲王均已到场赴宴。
席间太子居于上首主位,下首按照长幼之序,依次列座,端坐于太子左下首之人,是陛下的庶长子郕王殿下秦衡。
郕王去岁已出宫分府别居,经年累月混迹于军中,故而振袖扬手间,显出一段狂情野气。眉眼相比之端王稍逊几分,他舒朗英气的墨眉之下,竟生就一双眼角微扬的潋滟桃花眼。
颜臻此刻如芒在背,从她踏入这殿内开始,郕王那带着嚣张侵略性的眼神,就开始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来回逡巡。
郕王殿下是几位皇子中最为风流之人,谁人不知郕王殿下有三大喜好:男人,女人,阉人。
颜臻被那直白且不加掩饰的掠夺眼神,逼得耳尖泛红,埋头躲闪,直到坐在端王身后,将自己隐在橼柱后,才堪堪松口气。
紧挨着郕王身边落座之人,是三皇子宣王秦韬,宣王醉心于舞文弄墨,身姿挺拔,若芝兰玉树,面上带着清雅沉静的书卷气。
兄弟几人很是默契,推杯换盏间,都不曾提及惨死的皇贵妃,寒暄几句即开宴。
此时殿内丝竹绕梁,舞姬身段婀娜轻歌曼舞,而秦胤却心不在焉,端着酒盏独自饮醉,全然没留意身后之人,已被旁人觊觎。
柴玉与几位皇子的贴身总管太监,皆被太子殿下赐宴于东宫西配殿。场间只余诸皇子伴读,与东宫仆从伺候酒宴。
此刻颜臻又惊又怒,恨不得插翅逃离,因下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郕王,用带着薄茧的指尖禁锢,挑/逗似的摩挲着。
他眼尾染着一抹尚未餍足的嫣红欲色。所为何来已再明显不过。
“颜家庶子,本王还未过门的侧妃,被你心狠手辣斩杀于彭城,你该如何补偿?”
郕王眸色迷离染着微醺,语气低沉喑哑,带着微微喘息,浓重的酒气顷刻喷洒在她脸上。
侧妃?彭城?
颜臻登时会意,原来镇北王那异姓王,竟攀上郕王这高枝,郕王口中被她斩杀的侧妃,定是安乐郡主。
“殿下息怒,微臣亦是军令在身,那镇北王勾结柔然,企图裂土称帝,安乐郡主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镇北王那老匹夫,竟让安乐郡主背下西北十二郡的军事布防图,以身为情报,微臣为大庸鞠躬尽瘁,不得不将她斩杀。”
颜臻不卑不亢解释缘由。言语间,不动声色往后挪动,焦急与荒淫无度的郕王隔开距离。
可郕王却步步紧逼,直到将她逼进两盆半人高的徘徊花之间进退维谷。
郕王秦衡此刻心痒难耐,方才从指尖溜走的滑腻雪肌,让他浑身发热,恨不能即刻就将这小伴读压在身下,纾解周身陡然涌起的燥热邪火。
心下感叹,这比女子还百媚千娇的伴读滋味独特,可惜放在四弟那不解风情的小古板身边,简直暴殄天物。
脑海中想到这身娇体软的伴读,雌伏于他身下婉转承欢,郕王忍不住喉结滚动。
他勾唇笑得愈发风流痞气,伸手欲折下一支徘徊花,簪在那小伴读鬓角处。真真是人比花娇。
想入非非之际,忽而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