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瞬间乱作一团,人们的尖叫和惊呼都随着这声“砰”的巨响传散开。
如烟一下瘫靠在座位上,直直地看着盛良妍说:“娘……我……我是杀人了吗?”
盛良妍忙趴在栏杆看下面的情况,枚菱趴在地上,生死不明,可她身边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十分显眼。
“别怕,赶快回家,娘来处理,快回家,听话。”盛良妍丝毫不见慌张,看起来仿佛是置身事外一般。
一直看着如烟离去,她才感觉头皮发麻,她何尝不怕?可她也没法让如烟来认这个罪。古代的监牢,一个未婚女子进去了等于失了清白,怎么再找好夫婿,如烟还这样年轻。盛良妍也不打算找什么男人倒也不怕这些。
她连忙跑到了楼下,看着枚菱倒在血泊中,竟然没人敢上前,她便大喊:“快来救人啊!”
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圈,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愿意帮忙。
盛良妍只能大喊:“谁能救了人可得一两金!”话音一落,果然就有人冲了上了,自告奋勇地说:“我是大夫!”
这位大夫先包好了枚菱头上的伤,又伸手把脉,可盛良妍还没等到大夫说话,就先等来了官兵。
是府衙的衙役,他们冲散了人群,来到盛良妍面前,问道:“是谁故意伤人?”
盛良妍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道:“几位官老爷,现在不应该先救人吗?”
“我们做什么还用你来教?”为首的黑脸壮汉说道,却还是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说:“把人抬走。”
看见枚菱安顿好了,盛良妍这才站出来说:“我刚刚和她喝茶,她是一不小心跌下栏杆的。”
“胡扯!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一不小心跌下来呢?来人!把她带走!”黑脸大汉说。
盛良妍没再辩白,只是跟着走了,步履从容,丝毫不顾周围百姓的议论,最后她被带到府衙的大牢。
这牢一半在地下,终年不见阳光,刚一走进,一股潮湿的腐烂气味就让人一阵犯呕。
一个个不见日光的阴暗牢房,就像是一方方棺材,里面装着的人,都蓬散着头发、眼神涣散地看向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声音。
他们面前一边摆着发硬的馒头,一边摆着肮脏的恭桶,地上低洼的水坑里偶尔还爬过肥硕的老鼠。
“看什么!赶紧走!”黑脸衙役伸手搡了她一把。
盛良妍站定,回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衙役,开口道:“这位小兄弟,这么对待老人家不合适吧?”
“哎呀?平头百姓,阶下之囚你敢教我?还想造反是怎么?”黑脸衙役拿起手里的水火棍,就向盛良妍砸去!
她虽然心里怕极了,却坚定地没有躲开,只是攥紧了拳。可……
这一棍竟然没有落下,盛良妍正惊讶着,忽然听见周围的衙役、捕快跪倒了一地,齐呼:“参加知府。”
是,陈嗣安?
盛良妍回过头来,陈嗣安竟然就站在她身边,他两道眉毛紧紧蹙着,胸口微微起伏,不是他向来不起波澜的样子。
他枣红色的朝服在阴暗的大牢里格外显眼,他一只手正反握住那水火棍,而目光却灼灼地都落在盛良妍身上。
那目光……不加掩饰的,直勾勾的,过于明显。
是盛良妍多少次希望得到的直视。只是陈嗣安对待自己的感情向来唯唯诺诺,今天怎么会……
她缓过神来,略弯了弯身,双手合拜,道了一声:“陈知府万福。”
陈嗣安没回话,甫一用力,一把将那棍子掷到一边。
黑脸衙役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下说道:“大人……大人……我……”
“作为府衙属吏,你敢乱动私刑?谁给你胆子?”陈嗣安脸色阴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手背一道道的青筋盘结着,都显示出了他的怒意。
“不是……大人……是她先……”黑脸磕磕巴巴地说,紧张的样子连满脸的胡子都不那么凶了。
“你收拾收拾东西,府衙留不下你这样的大佛。”陈嗣安语调低沉。
“大人,我还有老母亲要赡养,我不能回家啊!大人!”黑脸衙役膝行几步,不断地哀求陈嗣安,最终还是被拖走了。
盛良妍在一旁看着,只怕陈嗣安一时意气,以后受人诟病,就主动开口说道:“多谢大人替民妇出头,民妇感激不尽。”说完她打算跪一跪,来表示自己和陈嗣安不熟,以及作为普通百姓对父母官的热爱。
可她刚要跪,就被陈嗣安一把拖住手臂,随后他低声说:“你跟我走。”
说完他竟然真的扯着盛良妍的胳膊在大庭广众的注视下离开了?
盛良妍自然不能扭扭捏捏,这样看起来更不正常,只能装作惊慌,略微弯弯腰行个礼,走在他身侧。
她就这样乖巧地走着,一直走到了府衙里空无一人的集贤堂,她才一把甩开了陈嗣安的手,说道:“陈大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