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玫瑰呢——我了个去!”
前因后果张剑正没兴趣调查,总之是自己丢人。分居。他也懒得闹了。家里就那样了,班里出啥事就麻烦大了。一切等中考结束再说吧。
他讨厌所有美女,延伸到所有女人。只有看到陈芷汀,才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嗅到秋日阳光下草木淡淡的芬芳。
陈芷汀盯着张剑正放光的眼睛,愈老愈有魅力的痞帅男人的脸,有感动,有惊慌,有甜蜜,有生气……百感交集,一句话讲不出……
出格了。超出同事间亲密的战友情。这可不行!她的脑袋里响起一个理智的声音。
韩敬权泥个哈怂,害人哩嘛!
看着陈老师急忙走开的背影,张剑正对着虚空傻笑了好一阵。
跟老婆斗智斗勇十几年,他早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情情爱爱对他来说就是蚊子挠痒痒,一巴掌拍下去,留下半滴蚊子血足矣。可此时此刻,他确定那颗轻视老婆之类的女人的心,被陈老师的惊慌的眼睛中晶莹的波光轻轻晃了一下。
嘿嘿。他挠挠自己脑袋,很想吹一首张学友的歌。办公室刚刚从嘈杂中安静下来,他突兀的口哨声势必会引来探寻的目光。他放慢脚步,穿过办公室,担心心口嘭嘭跳的声音惊动他人,跟着陈老师的背影走到另一面的栏杆,站下抽烟。
陈芷汀又坐到教学区中心花园的石凳上,默默发呆。张剑正想到天气凉了,石凳冰冷,很想叫她上来,或者下去陪她,想到韩敬权的话,又迟疑了。
有病吧你!张剑正猛一愣神,清醒过来。他凉滴快五十的男人了,发十五岁小男孩的癫呢!
叹口气,把烟灭了,回办公室坐下发呆。
正是上课时间,小花园很安静,风声伴着落叶的声音,异常清晰,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嘀哩——嘀哩——嘀哩——又扑楞楞地飞走。
陈芷汀听着鸟儿像在叫她“低下——你!”她心里乱乱的,想找个人说说话,搜遍人脉圈,竟然没有可以交心的人。
古人说得没错:相识遍天下,知音有几人。
徐珊和裘江是时代的弄潮儿,脑筋转得超越网速,远不是她这种人能够促膝倾诉的对象。自己的同事呢?搭档时话多一点,不搭档了也就点点头,偶尔有一两个说得来的老师,比如张剑正岳晓明,也仅限于上班时谈教学,吃饭时开玩笑,其他时间没有联系过。如果约出来聊天吃饭,给人的感觉怎么看都像是办公室恋情。至于熟悉的女老师,大都是忙完学校忙家里,看会电视放松一下,赶紧收拾了睡觉。
她是怎么了?那么多的纠结?难道别人没有嘛?陈芷汀不信。以己度人,应该都有。
“什么爱不爱的。你那么高尚干什么?”——徐珊一言以蔽之——“衬得无能越发无能,卑鄙越发卑鄙,谁愿意看在眼里?还能上天了你。”
“出了问题,没人想怎样解决问题,都在想怎样掩盖,蒙混过关。你一脸正气地站在那,让别人怎么说话做事?不是讨人嫌嘛!”
当时听徐珊说自己一脸正气觉得是表扬,此刻想起来,感觉真是幼稚,都什么风气了,还用正气正直无私奉献来评价自己和他人,这跟用“三从四德”评价现代女性是一个套路鸭!
又胡思乱想!
陈芷汀身上一哆嗦,才感觉屁股底下的石椅冰冰凉。她拍拍脑袋站起来。自己最近真的不对劲,总是莫名其妙就发呆,在脑子里打思想战。什么原因引起的?……陈芷汀登时不愿意想了。思绪飞天入地都行,就是别绕到裘江那,别绕回家里头。
学校的工作再忙再累,有精神支撑,学生可爱同事可亲,忙一忙笑一笑,一天就过去了。可一回到家里,裘江像一座山,山不在家,空空荡荡让人难受;山回到家,乌云密布,神秘莫测,更让人难受。
还是回办公室吧。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张剑正语调亲昵,眼睛放光,又觉得别扭。
下次要找个机会狠狠说下他。不像话!
还没想出恰当的言辞,扑哧,像一朵花轻轻开放,她低头抿嘴,自己偷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