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汀刚松一口气,小杨的电话来了,说毛校又单独和她谈了,口气不够友善,搞不好要让她走人,请她帮忙探听一下形势。
“反正呆在公办学校也没啥意思。当牛做马家长不领情,领导也不把我们不当人看。”
“你自己都说当牛做马,还想别人拿你当人看?”小杨一下笑了。
陈芷汀又去找李红英打听,李红英回来说毛校已经向何校汇报过了,虽然杨老师的作法不对,但没有产生恶劣的社会影响,不可能因为家长原因让主科老师调离。马上中考了,不能动摇军心,只是家长那里要搞稳妥,投诉止于学校。已经补过就算了,后面别再弄出事来,不仅影响学校,可能还要连累校长。
特别是——毛校强调,影响自己的形象!
杨洋才不怕影响自己的形象呢。有钱才是硬道理。有老师在背后议论她,听到了一个冷眼扫过去,听不到就当没发生,为想像中的嘲笑或谴责低下美丽高贵的头,那将是最蠢的死法——笨死了。
挣到金腰带,S 人放火是牛掰;缺少硬通货,志洁行芳叫穷酸。
盖丽丽放下与杨洋明里暗里的较量,冲锋在前,保卫杨洋,谁议论小杨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就负责传到小杨耳朵里。小杨笑咪咪地过去横一眼,再冷冷地走开。
中老年教师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惹不起,有议论也回家说,在安全的地方说。
李红英只是看不惯李桔的做法。盖丽丽不是班主任,她管不着,李桔瞎积极什么?身为班主任,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怎么教育学生?
这个杨洋,做班主任,跟女家长搞矛盾;做科任老师,还跟女家长搞矛盾,那就是她自身也有问题了。可也奇怪了,就她这样的老师反倒所向披靡,谁也不敢惹,争来吵去,男女家长都怕了她,钱也捞,名也要,谁也奈何不了她。李红英想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毛校也拿她没办法,李桔一身正气,敬业乐群,也在这种是非面前没有原则,有风吹草动就跟她唧歪。
非逮机会教育她一下!
“小明你说说看,为什么陈老师……畏首畏尾的,倒是有些人……气壮如牛?”
李红英知道岳晓明跟陈芷汀一个鼻孔出气,不像张剑正,见到美女笑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于是含含糊糊地问岳晓明。
“当孔雀开屏时,众人为了掩饰自己的不美纷纷挑它的毛病;当豪猪出现时,众人为了自己的安全纷纷找它的优点。所以孔雀不敢从森林里出来,怕人类因为它美而软弱伤害它;豪猪大大方方横冲直撞,吃完糟践完哼哼哼回山,人人为保安全给它让路。就是这样。”
“你等于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啊?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不出原因就闭嘴。卖什么嘴皮子!”
“哼,我倒要问你,你说说为什么‘陈老师畏首畏脚的’?你有没有……添砖加瓦?吃柿子时挑熟的红的漂亮的,吃完洗手擦嘴告诉别人柿子要捡软的捏我滴级长大人?”
李红英气急败坏地看着阴阳怪气的岳晓明,用力拍下脑袋,“我眼瞎,我找错人”,气呼呼走了。
岳晓明手掌撑额嘿嘿坏笑,笑完一撩额发,只有帅不可言,没有惭愧之色。
同样没有惭愧之色的还有蒋纹纹。攥着从高振海处偷来的相片,她没有抓到裘江太太把柄的喜悦,却气得直咬牙,恨自己瞎了眼,挑了一张老女人的神情姿态都不老的相片。不仅不老,那气质那笑容,把她的年轻美艳比成了塑料花。
准备揉成一团扔掉时,另一个念头出现了,她双手合并,用力搓平相片上的褶皱,把娇怯担心的表情摆在脸上后,将相片递到裘江手上。
“高律查的一个案子牵涉到你太太,他的手下偷拍了相片,想给你看看,要不要调查。”
裘江好像病了,连续几天神思倦怠,口中发苦,晨睡时热血沸腾,气血充沛,睡着了盗汗淋漓,气喘如牛。他自认为应该“歇一歇”,懒得理纹纹。躺在床上没动窝,随手抽过相片,看着看着,坐了起来,嘴角浮现一丝甜蜜的笑。
“看看这个人!”纹纹又开始后悔。裘江的眼光直落到老婆身上。纹纹指指陈老师对面的男人,“靠得那么近,笑得那么开心——跟你没这样吧?你不担心头顶绿油油?”
纹纹不想裘江继续看相片上的女人,伸手去抽相片,不想裘江手一闪,没抽到;再去抽,裘江捏得紧,一下撕烂了。看老婆撕裂了,裘江一下坐直身子:“神经病吧你!”
纹纹呆住了。裘江抽出她手上的半边,对在一起看了看,哼了她一声,起身去找透明胶,要把撕烂的相片粘起来。
蒋纹纹恶向胆边生:“我神经还是你在装鸵鸟?绿帽子都戴你头上了,你还在装!”
“你放心,她不是你那样的人。”
“我是什么人?你说清楚!不都是偷别人的男人嘛。我偷你,她偷同事。有什么区别!”
裘江转身直逼过来,把手指直指到蒋纹纹脸上:“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