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市戏剧院后台。
越剧电影《梁祝》的拍摄已经提上日程,除了一些镜头不多的群演角色外,主要角色几乎全是宁市越剧团的演员。
负责和越剧团接洽的,是一名叫做施良的制片。
虽然为了筹备电影拍摄,越剧团的演出减少了一部分,但早几个月安排好的演出还是要完成的。
这天,施良赶到戏剧院,点名找到裴彧。
裴彧刚从练功房回到休息室,见施良找过来,问他什么事。
“我听你们团长说你接了一个杂志采访?”施良问他。
裴彧轻点了下头,挽了挽袖口,“是在电影合同前答应的。”
施良若有所思,想了想,道:“是这样,采访不是不能接,只是我们电影拍摄,会有些演员形象公关的问题,如果因为没在合同里的采访——”
“她有分寸的。”裴彧说。
“ta?”
“编辑,”裴彧说,“采访提纲我会给你们看的。”
施良这才稍放下心来。和越剧团合作这还是他头一回,本来觉得这些人都挺好管,平时又没什么太多公共言论,他们可以作为第一波曝光为电影塑造一些流量。
没想到一向传言低调的裴彧,竟然突然的报备了一个采访。
不过适当的曝光,也算是一种剧宣手段了,裴彧也挺上道,知道配合,施良只能这么想。
施良眉开眼笑:“我就是照例询问一下,发之前稍微给我看看就行,毕竟也是为了咱们电影好嘛。”
裴彧薄唇紧抿,淡淡点了下头。
“那行,不打扰你了。”施良转身要走,视线被裴彧镜前一样东西吸引,“手办啊?”
他指了指桌上的陶人。
“陶人。”裴彧说。
施良笑了笑,“挺好看,你喜欢的话我有个朋友认识个陶艺大师,让他给你捏两个。”
裴彧垂眸敛眉,没答应也没拒绝,施良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裴彧拿起桌上的陶人。
真难看。
他点了点陶人的鼻子,仔细地端详着这个丑东西。
“十里送的?”
门口传来喻初的声音,裴彧侧头,看到喻初正抱臂倚在门框上笑笑看着自己。
他把陶人收进抽屉,“有事吗?”
“啧,又这么冷淡,前段时间还以为你有人情味了呢。”喻初皱了皱脸,“没别的事,下周进组了,你和十里说了吗?”
“我和她说什么,她是我什么人。”裴彧眼神平静无波,但留心点听得出当中隐含着的细丝愠怒。
“当我没问。”喻初挑挑眉,“我就是怕你不告诉人家,人家过来扑了空,该伤心了。”
“她不会为我伤心的。”裴彧整理着戏服说。
“闹矛盾了?”喻初走过去,探身看着镜子里的裴彧。
裴彧嘴唇紧抿着,眉头轻皱起来。
这种程度的情绪变化,喻初在裴彧脸上可是难见,她饶有兴味地观赏了阵子,说:“女孩都是要哄的,别看十里看起来很坚强乐观,但终归是女孩子,你也别总板着一张脸,对着我们可以,对着自己的女朋友就不太合适了。”
裴彧眼神暗了暗,他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喻初又搞不懂了,但她觉得,应该是裴彧死要面子端着架子,不肯答应人家。毕竟姜十里看起来可是很积极的那一方。
她正思索着,裴彧忽然问她:“在什么情况下,女生才会答应一段关系。”
喻初眼前一亮,“你要表白?”
裴彧敛了敛眉,“不是,帮人随便问问,当我什么都没说。”
“别啊,我回答你。”喻初立刻说,但说完自己也有点想不明白了,她很确定裴彧说的是姜十里,但姜十里会因为什么才能接受呢,她还真不了解。
想了想,喻初说:“应该是在对方觉得,她十分需要你,而你又恰好在她身边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那时候成功率最高。”
“她需要我?”裴彧小声重复了一遍,而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立刻沉下脸来。
“谢谢,我会转告对方的。”裴彧很生硬地说。
喻初垂眉笑了出来。
“那,祝你、朋友好运。”喻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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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周年刊,日常的月刊也在按部就班进行着。姜十里这一周忙得脚不着地,终于在交上第n次修改好的稿件后,有了约裴彧采访的时间。
她这次是和裴彧的剧团联系的,这一周以来,她和裴彧都默契的没有联系彼此。
好在足够忙碌,姜十里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她和裴彧尴尬的关系。
和以往的月刊封面采访不同,周年刊整本贯穿一个主题,也就是说,会特别新增几个专栏,内容都是越剧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