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的故事,要从一杯冰激凌说起。
炎炎盛夏,云间书店的吧台开始售卖冰激凌,几种水果口味混搭,很是消暑。于是这天,当桑绮满头大汗地走进书店,往吧台前一坐时,小林姑娘自然而然就做了一杯送去,但桑绮却迟疑道,“额……还是算了吧,给我来杯红茶就好。”
小林起初诧异:三十七八度的天,不要冰爽清甜的冰激凌,要一杯冒热气的红茶?
“哦,”她想了想,“来姨妈了?”
桑绮摇头,抿着嘴角,一脸苦大仇深。接过冰激凌的霍文涛则一语道破天机,“她蛀牙,已经发展到半块巧克力就能让她从沙发上滚下来的程度。”
“也,也没那么疼!只是疼得太突然了而已……”桑绮下意识地捂着右半边脸,嘟囔着。
“总之现在,冰的甜的酸的刺激的,统统不行。”霍文涛瞥她一眼,“就这程度,还死犟着不肯去看牙医。仿佛拖着拖着,蛀牙就会不治而愈一样。简直幼稚。”
“……只是偶尔疼一下罢了,兴许和最近上火也有关系,再说我还有另外半边牙,我可以……”她正替自己狡辩,却见霍文涛眼明手快地挖了一勺冰激凌,猝不及防地塞进她嘴里!
她躲闪不及,冰激凌被精准无误地投进腮帮子右边,舌尖还没尝出水果味儿呢,从牙龈深处激荡而来的酸痛就顿时让她毫无形象地惊声尖叫,
“啊——————!!!!霍文涛,你干嘛!!!”
而霍文涛本人则目无表情地转向小林和老杨,“你们看见了吗?”
老杨一脸大开眼界,“……看见了。桑绮,你真的需要去看一下牙医。”
纵然如此,缓过劲儿来的桑绮还是犹犹豫豫。
可能对没经历过的人而言,最可怕的莫过于是对补牙的种种想象,想象那电钻‘滋滋——’作响,在齿间肆意妄为,把牙齿凿空成水帘洞的景象,哦,那和上刑简直没两样。
霍文涛无语,“……我咨询过梁医生了,你的情况兴许需要根管治疗,会打麻药,完全不可怕。”
“牙科医生当然说不可怕啦,不然他的诊所就门可罗雀了!”桑绮强调,“你们听听这个词语——根管治疗!是不是听着就很可怕!那电钻是不是要挖到我牙根的最深处,踩着牙神经去‘滋啦滋啦’!”
真不愧是现役编剧,这绘声绘色的一句,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咬紧了牙关,发出‘嘶——’的一声。
但霍文涛依旧说,“可这么拖下去总不是办法。若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会越拖越糟糕’排行榜,蛀牙绝对能排上前三名。”
“哦,是吗?”桑绮不服气地皱皱鼻子,“那你干脆就在‘家长里短’发布这则主题,看看所有留言中,蛀牙的提及率是不是能排前三?”
“如果是的话,你就肯乖乖去做根管治疗?”霍文涛挑衅地扬眉。
桑绮吞了吞口水,“……行。但如果不是的话,你就别成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了。也不许用冰激凌突击我!”
“可以。”
“一言为定!”
这对夫妻还煞有介事地击掌为盟,看得一旁的小林和老杨相视一笑,窃声道,
“老板还说桑绮幼稚呢。他俩这是幼稚到一块儿去了呢。”
……………………
‘有什么事情是越拖越糟糕的呢?’
主题发布半天有余,后台就堆满了真情实感的留言——
“当然是没有感情的婚姻啦!明明已经一潭死水,相看两生厌,却因为父母和孩子而无法离婚。拖拖拉拉,告诉自己忍一忍,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但牢笼下的每一天只能越来越糟糕。糟糕到踏进家门的一刻就开始窒息。他应该也是一样的心情吧,一副恨不得把我丢出窗外的表情。”
霍文涛读完这条,言简意赅地回复,“抓紧离婚。”随即就念起下一条,居然是老熟人——推理大神陆博的留言,
“对我来说,就是那些为了人情而勉强答应的约稿吧。
那些并非出自灵光,而是被迫答应,只好绞尽脑汁的稿子,在截稿日前的每一天都在折磨我。鬼知道那些生硬的剧情是我烧死多少脑细胞才勉强圆上的,最后还要换来读者一句——这次的小说让人失望……
于是我暗暗发誓,再也不写这种人情稿了。可没办法,当责编又来找我时,我又只得被迫答应。真是恶性循环,眼下的我正对着空白的文档,恨不得把电脑扔进鱼缸。”
“为什么?”老杨问,“推理大神还能怕了个小编辑?他有什么把柄被纂在责编手里吗?”
桑绮咯咯笑了,“你忘了?陆博的责编是他太太,他是整个人都被纂在了责编手里。”
而接下来的一条让众人纷纷竖起了眉毛,“越拖越糟糕,这个我最有发言权,就是赌债啊!利滚利,滚雪球儿似地不停滚。可能你睡一觉,醒来后,债务数额就多了个零。想当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