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原急匆匆赶来,见到乔临溪憔悴苍白的模样气的双目通红:“你这是做什么?为了躲避不嫁韩国连命都不要了?”
她的嘴唇干的开裂,动一下就有血丝冒出,“大哥,谭昭来了郢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乔原瞬间猜到她绝食的行为可能和韩维有关,心里五味杂陈:“你这么做是为了他?我,我只是没时间告诉你。”
“我这么做就是和国君打赌,看他能心冷到何时?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有分寸。”
乔原急的来回踱步:“都这样了还说有分寸?你和国君赌什么?”
“赌他一定会让我回姚府住上一段时间。”
“我也在宫中,你还回姚府作甚?”
临溪没有回答。
“我命令你起来喝口水,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只会让我这做大哥的觉得自己没用。”
乔临溪见他动怒,挣扎着坐起来愧疚道:“让你担心我很过意不去,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争取一把谁又知道会不会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你快回去吧,我真的有分寸。”
每晚都有笛声从高墙外深沉的夜色中传来,饿的发昏的乔临溪还能辩听熟悉的笛音,饥饿和口渴如此难熬和痛苦,它不只是身体上的折磨,只要她呼唤一声,清甜的茶水和丰盛食物顷刻就会端至面前,这需要她强大的意志去抵抗轻而易举就能到口的食物的诱惑。她爬了半天也没能从床上坐起来,又躺下静听墙外的笛声,迷糊中时而想起在钟吾受伤时韩维就坐守在床边的场景,时而又身处南楚正与他一起跪拜罗姬娘娘,还有漓伯湖上月夜下的表白,一切像在梦中,她渐渐又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又是一个傍晚,屋内有人在低声啜泣,哭声凄凉显得屋内更寂静惨淡。乔临溪捂着胸口几乎要呕出苦水,若不是窗外的日光照进来,还以为自己已在地府。跪在床边的侍儿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自己的模样一定是吓到她们了,她暂且还能清晰地计算自己熬了几天:“都五天了,国君再不下旨,恐怕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熊饮浓连着三天拒绝来通报长明公主近况的人,就让她任性个够,哪天有她饿死的消息时再来告知他。
第六日,太康公主来到东阳宫,这些年她和莱山就像透明人一样深藏在宫中,万事不管不问,只是这次她不忍心看着乐息耗去生命。太康公主尽量用亲情、血脉的联系去打动国君:“乐息虽与你不亲,我们好歹也是一父所生,她如今快六天滴水未进,你怎能让她就这样死在宫中?”
“你不知那丫头多放肆无礼,当面顶撞寡人,没杀她就是开恩了。”
“张口闭口都是杀杀杀,人命在你眼中就如蝼蚁一般。既然乐息开了先例,我们一样还能找到其他能嫁去韩国的公主?”
“长姐,你当这是儿戏呢?今日这个不愿意,明日那个也不愿意,人人都凭着她的性子来,寡人这国君岂不是做的没有威信?”
“你无非欺她势单力薄,身后无人依靠。”
熊饮浓猛击桌面,勃然大怒:“这叫什么话?她本就是公主,这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
太康被吓的心头一颤,语调软了一个度,像似恳求:“乐息又没有说不嫁韩国,成婚之前她只要求住回姚府,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吗?她身后有姚府这个牵绊,也是她至今老实留在宫中的原因,否则以她……乐息刚来宫中时多水灵可爱的孩子,如今你看看她,形容消瘦死气沉沉,你怎忍心,她好歹是我们的小妹。”
乔临溪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死了,她睡的迷迷糊糊,虚弱的摇头拒绝放到嘴边的水,太康公主这一夜都守在她床边。她很吃惊乐息如此倔强不肯服软,她等着天明,或许天明了,熊饮浓的命令会来吧。
天渐渐发白,侍儿熄灭油灯后屋内暗淡了一层。只听石头阁外宦官一声长呼:“大王到——”太康公主猛的站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国君站在床边盯着陷入昏迷中的乔临溪,眉头皱了几层,让带来的大夫为她号脉诊断。他对太康说:“让她回姚府吧,寡人本想杀杀她的性子,看来是她赢了。”
“她都成这样了,何来输赢?”
太康趴在乔临溪耳边大声叫唤,告诉她现在就可以回姚府去,可她任何反应都没有,嘴巴咬的很紧,一滴水也喂不进去。太康急忙唤来乔原,命他即刻带乐息回姚府,“她一心要住一回自己的闺阁,立即将她送回去。若是长明公主醒来就派人通知我,还有,找一个叫谭昭的立刻去见她,你必知道此人。”
乔原不敢违背太康公主的命令,立即着人快马加鞭去天星店找谭昭。他一路护送乔临溪回姚府,路上不停用棉絮沾水滋润她的双唇,好在她本能的去吮吸棉絮中的水。
姚府上下听说五小姐长明公主今日回来,都喜气洋洋守在门边候着她归府。姚礼和夫人急地走来走去,伸头望着马车出现的地方。当乔原从马车上抱着耷拉手臂面色苍白的临溪走出来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