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二年二月二十日)
昨天是雨水节气,意味着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温暖的春天马上来临。要春回大地了,要万物复苏了,要春暖花开了,我的媳妇你是不是也会随着春天的气息要复苏了,要康复如初了呢?
也许是昨夜躺在床上由雨水节气想到春天、想到你,想得头昏脑胀,想得神思恍惚,上苍竟然给我送来一个惊天大梦,让我震撼不已、回味无穷。我现在慢慢回忆,慢慢写给你啊。
与往常一样,放着八卦象数,我贴着脸跟你聊天,刚聊几句,你突然举起双手,使劲地伸了一个大懒腰,同时发出“哦哦”的长音,然后说:“老公,我要起来。”太突然了,我一时惊呆,你又说:“快,我们旅游去。”我正要伸手抱你,你却猛然坐了起来,一骨碌下了地,快步走进卧室,转眼工夫,你轻挽发髻、斜插浅翠色发簪,着一袭淡绿色绣花长裙,穿一双白色绣鞋,轻盈盈走了出来,递给我一件红色暗花唐装上衣,说:“快穿上,立刻出发。”
我像个木偶似的穿衣、穿鞋,你挎着我的胳膊往楼下走去。打开单元门的一刹那间,院子里的景象更让我目瞪口呆:满院霞光,百鸟翻飞,院子中间卧着一只足有三米长的硕大无比的大鸟,似孔雀又似凤凰。你悄悄在我耳边说:“这是神鸟,来接我俩的。”你话音刚落,便有天籁一般的声音传来:“快上来,我带你俩散散心去。”你拉着我跨到神鸟的脊背上,我坐在你的后面,紧紧地搂抱着你。
刚坐稳,神鸟便振翅起飞,扶摇直上,箭一般升入空中。我俩犹如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沐浴在温暖适宜的清空之中,头顶湛蓝的天空,脚踏五彩祥云,心神宁静,百无杂念,毫无惧感。我往下俯瞰,时而白云如朵,时而乌云翻滚,时而黛青空旷,时而雾霾朦胧,多姿多彩,目不暇给。一会儿越过崇山峻岭,一会儿掠过湖海江河,一会儿抵达茫茫草原,一会儿又穿越戈壁荒漠,地球上的一切尽收眼底,无所不及。天空蔚蓝,金光灿烂,一尘不染,空气是甜的,阳光是暖的,心情是亮的。刚刚看到的是日出,转眼便是日落,左边云聚,右边则是云散,前面霞光万丈,后面却黑云翻墨,世事无常,莫不如此。
神鸟意味深长地说:“眼花缭乱了吧?再看看前面的吧!”神鸟慢慢降低高度,慢慢减小速度,如诗如画的景色渐渐映入眼帘。群山起伏,层峦叠嶂,峰上云雾缭绕、氤氲蒸腾,满山树木葱茏、碧如翡翠;鬼斧神工的山峰直插云霄,巧夺天工的石林嶙峋诡谲,飞流直下的瀑布琼浆飞溅。神鸟飞进山谷,悬停半空,此时,五颜六色的彩鸟在我俩身边盘旋翻飞,色彩斑斓的蝴蝶围绕我俩翩翩起舞,送来欢歌,送来芬芳。山谷空灵,五光十色,满目珠玑,溪流明净碧绿,如飘带轻飏曼舞,似银链缱绻蜿蜒;五色的池,七彩的潭,池连着潭,潭牵着池,晶莹剔透,绚丽多姿;山花遍野,红橙黄绿青蓝紫,花团锦簇,馨香四溢。正当我俩被如仙似幻的美景所迷时,神鸟说:“美吧?可惜,只能观赏,不可久留,这不是你们待的地方。”说罢,腾空而起,飞越山峦。
瞬间飞到星罗棋布的平原上空,神鸟又降高减速,下面一座超大的城市一览无余,一座座高楼大厦宛如一个个火柴盒无序地随地摆放,街道上的行人就像一群群小蚂蚁缓慢移动,马路上的各色车辆如同一行行甲壳虫时爬时停,一座城市全在视野之内,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神鸟继续降低高度,沿着一条高速公路翱翔,突然疾驰的车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砰砰咚咚”撞在一起,顿时火光冲天,你大喊“快救人啊”,喊声未落,事故现场早已不见踪影。一转眼,一座山城进入视线,目击之处,浓烟四起,一栋栋楼房摇摇晃晃轰然坍塌,山上的巨石倾泻而下,就在我惊悚之时,整座城市已夷为平地,人们哭爹喊娘,哀嚎震天。我还没回过神来,已是千里之外,忽见山洪像脱缰的野马,咆哮着疯狂奔涌,一个个村庄,一个个城镇,顿然消失,变成汪洋大海,不知是人还是牲口在水面无望地挣扎。你浑身战栗,我也脑袋发懵,正迷茫时,神鸟痛惜地说:“看到了吧,人是多么渺小,又是多么脆弱,多么无奈。”
倏忽之间,神鸟落在地面,我抬头一瞥,居然是老家大门前。神鸟转过头看着我俩,双目晶亮,温柔地说:“到了,去办你们该办的事吧。”我扶你下来,刚下地站稳,神鸟便无影无踪,不见了。我俩正在惊愕的时候,大门开了,妈在妹妹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你叫喊一声“妈”,立即跑过去抱住妈,妈说:“孩子,我把你俩想请的人都请到了,快进去吧。”我赶紧走进大门,眼前的场面让我震惊不已,根本不敢相信是真的。院子里,屋子内,摆满了餐桌,座无虚席,全是我跟你念叨的那些关心帮助我们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同事、战友、同学、老乡和亲戚,足有一百多人。妈看我俩傻傻的样子,过来说:“儿子,丫头,跟大家讲讲吧,讲完开席。”这时,屋里的人都出来了,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我牵着你的手,站在他们中间,眼泪泉水一般喷涌而出,泣不成声,嘴张了一下又一下,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俩只得向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