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一年八月三日)
这几天,你呼吸还是有“呜呜”的声音,可也没有新的变化,院方拿不出好的办法,让再观察观察,我也不想指望他们了。我前几天向科主任提出增加康复内容,对涉及吞咽、语言、视觉等功能恢复的项目,只要是有的都全部做,能恢复一个功能也好呀。他们很快就安排了吞咽功能和全身推拿项目,OT从一次增加为两次,我觉得这还不够,请他们继续增加,尤其是增加仪器治疗项目。
媳妇儿,已经有二十多天了,我妈的身体状况让我非常担心,非常闹心。今天我对你说:“大宝,你老婆婆生病了,很严重,已经好几个月不爱说话不爱吃饭了,情况很不好。老婆婆很想你,怎么办呢?”你一听我这么说,张开嘴就哭了。这几个月,只要跟你提到老婆婆,你就会哭,就会激动。我知道,你和老婆婆的感情太深了,一定很想她,更想回老家看她。妈病得那么严重,我们谁也没回去,老太太肯定非常想我们,肯定在盼着我们回去看她。唉,每想到这些,我就心痛不已,更加感到自己是一个不孝之子。
妈的身体已很长时间不太好了,两个月之前还得了带状疱疹,谁也没有告诉我,我是这两天才知道的。妈那么大岁数,怎么能经得起带状疱疹的折磨呀,可以想象,妈得受多大的罪啊,而我却毫不知情。带状疱疹刚好一些,又连续发烧,打点滴也不见退。我这段时间一直跟妹妹联系,了解妈的病情,大家都认为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越来越不好。昨晚,大哥给我打电话,说了妈的情况,让我有思想准备,还说已经把老家的房子清理了一遍,做了后事的准备工作。
今天,妈的体温还是38.7度左右,仍然不退。这个温度,对一个近九十岁而身体素质又不好的老人来说,肯定是承受不了的。我下午给妹妹打视频电话,要跟妈视频说话,这样我能看到妈,妈也能看到我。我大声喊妈,妈“哎”答应了一声。妈能答应,我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又不停地叫着“妈”,说:“妈,你一定要尽量多吃饭,多吃饭才能有劲头,精神才能好,病也好得快。你可要好好的呀!为了我,你也要好啊!”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叫,妈就是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嘴唇一开一合发出“噗噗”的声音。看妈这个样子,我心里如刀割一般难受,眼里噙着泪水,很想大哭。后来跟妹妹说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客观因素限制了我。这一个多月全国的疫情形势比较严峻,各省对出入境人员加强了监测力度。现在流行的是新冠病毒变异毒株德尔塔,不但传染性强,传播速度快,防控难度大,而且感染者更容易发展成重症。所以,要想外出,是很难的。另外,我打算等疫情缓和一点,随时将你转到四院解决气切口的问题,这也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媳妇儿,妈病了这么长时间,还病得很重,我都没敢回去,既有疫情的原因,也有你病情的原因,其实我心里非常纠结非常煎熬,常常苦闷不已。有人说我把你看得比妈还重,我没法比较,也不敢比较,但稍微想一下,人家说的也许是对的。可我该怎么办呢?你要是好好的,早就回去了,绝对跑得比我快。从这一点看,我确实不是个好儿子,真不如你这个儿媳妇。
(二〇二一年八月七日)
媳妇儿,妈的情况非常不好,我明天不得不带儿子回老家,但我还是对你放心不下。
今天是周六,我上午去超市采购,下午去陪你。陪你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听到手机连续几个“咚咚”的响声,急忙打开看,是“家”群里妹妹发的语音,妹妹哭着说:“刚才给妈量体温还是39度,好几次呼吸困难,情况不是太好,最好今晚送回老家房子里。”我的脑袋像要炸了,立刻给妹妹打电话,问妈的情况,她说非常不好,要我最好尽快回去。其实,这段时间妈一直在发烧,也一直在打抗生素点滴,但体温不降反升,昨天超过39度,我已经很担心,甚至心惊胆战了。我搂着你的脑袋,说了妈的情况,并说我要和儿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老家,你哭了。我哄哄你,赶紧就走了。
路上,我边开车边打了几个电话。给董事长打电话请假;给大侄子打电话问他回不回,他说暂时走不了;给我家附近一家医院的老乡小明打电话,请他帮忙安排核酸检测,今晚必须取出检测报告;给儿子补课老师打电话,让儿子停止上课,到门口等我去接他。然后赶回家找儿子身份证,去接儿子。医院是下午四点钟停止咽拭子采集,我和儿子是四点差五分赶到的,小明已经在那里等我多时了,采集咽拭子很顺利,晚上九点之前即可取报告,这样就可以订机票了。如果没有小明帮忙,明天什么时候能取到检测报告都很难说。
我想在网上订机票,可捣鼓了老半天也没弄明白,只好给单位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让她订两张明天最早到武汉的机票。可最早的航班也是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的,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已经归心似箭,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妈的身边,非常担心赶不上送她老人家。我又给大哥打电话,请他安排人接机。至此,回家的事宜基本搞定,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