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一年一月二十九日)
我们市的疫情在严密防控下已经好转,十多天没有新病例,医院也管得不那么严了,我今天早上很容易就把流食送到了病房。本打算上午去保险公司办你的保险理赔,看你肌张力又高了,就没有走,守在你身边,给你擦汗、喂水,跟你说话,你有时能安静一会儿。有那么十来分钟,你的肌张力达到了最高,大声喊叫,浑身紧绷,大睁的眼睛像要把眼眶撕裂,大张的嘴巴几乎变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看你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无奈无助之感涌上心头,我的心口憋闷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前几天,对你四肢的康复治疗全停了,降肌张力的药量也增加了,好了几天,今天怎么又严重了呢?这个肌张力的问题怎么就解决不了呀?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崩溃了!
到了中午,你没有再出现肌张力高的现象,沉沉地睡着了。下午两点多,我就去了一家保险公司研究理赔的问题。
保险公司一位理赔员接待我,他看了保险合同和病历,对我说:你是药物中毒,是不是自杀还需要调查确定,如果是自杀,就是免赔项,特别是你的甲减可是在病历上明明白白写上的,而且还是投保之前就有的病,凭这一项就不可能理赔。他说这是医疗保险,保额很大,必须认真调查,让我听通知。他这么一说,我基本断定这一单保险的理赔没有指望了。自杀这一项,他们肯定是确定不了的,我心里有数,但甲减却是实实在在的。
媳妇儿,现在我不由想起你得甲减的源头,不得不回忆那件恶心的事对你身体和心灵造成的巨大伤害。
那一年的一天晚上,你二堂哥在家里请我俩吃饭,这是他破天荒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快要吃完的时候,你接了一个电话,只说几句就挂了。你脸色大变,恨得直咬牙,呆坐一会儿,痛苦地说:“我妈让我们到她家去,她抓住了我爸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俩和你二堂哥立刻下楼,你开着车,我和你二堂哥都问是怎么回事,你说你妈跟踪你爸好几个晚上,刚才抓住他们两个了,那女的是个□□。我听后非常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情异常沉重。
我们三人很快到了你妈家里。你妈满脸愤恨地坐在卧室的床上哭,你爸哭丧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生气。我们进去站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可能都不知道说什么。我坐到沙发上,离你爸很近,这时你爸突然大哭,可谓是痛哭流涕,我以为他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呢,没想到他却转过脸来,用手拍着我的大腿,哭着说:“姑爷儿啊,你不知道那个女的有多好呀,她太好了!”这个时候,我真是震惊了,愤怒了,恨恨地对他说:“你真好意思说,□□还好,好怎么去当□□?你真是没见过女人!”你爸说:“那不是穷吗,被逼无奈吗,她对我太好了,我要帮她呀。”我大声地说:“穷就当□□呀!天下的□□你都要去帮吗?你怎么不帮好人呢?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准你再跟她有任何联系,有任何来往,你能做到吗?”你爸似乎有点无奈,哽咽着说:“唉,她太可怜了!好,好,我不跟她联系了。”我逼问他:“你能做到?”你爸声音低低地说:“能做到。”你依然在那里站着,只听你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真不要脸!”,你二堂哥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说。
我们又去劝你妈。你妈还在流泪,脸色煞白,精神萎靡。你妈让我们回家,我们劝她几句,又对你爸嘱咐几声,就离开了。
我俩回到家里,你没洗漱就躺在了床上,泪流满面,唉声叹气,痛苦难耐。我坐在你身边,握住你的手,劝你想开点,不要因为这事折磨自己。你说:“老公,我怎么能想开呀?我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啊,我恨死他了,我恨不得他早点儿死!”我说:“这事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呀,只要你不放在心上,什么事都没有。”你说:“他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多恶心,多丢人啊,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我的心都要堵死了。”你又抽泣着对我说:“我有这样一个不要脸的爸,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呀?会不会后悔娶我呀?”我拍着你的脸蛋儿说:“大宝啊,别说傻话。他是他,你是你,他的事怎么会影响我俩的感情呢。你放心,无论遭遇什么变故,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
这一晚,我俩都无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既然躺着闹心,还不如说说话,我便问你:“大宝,你妈怎么知道你爸和那个女人的事?”你说:“前几天我妈就对我说,她怀疑我爸在外面有人。我妈说,他过去晚上喝完酒回家,有时躺在床上说我妈皮肤没有弹性,满脸褶子,□□耷拉,屁股不圆。我妈那时也没当回事儿,认为女人岁数大了不都这样嘛,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说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过分,越来越难听,我妈就怀疑了。没想到我妈会跟踪他,还真逮住了。今天晚上你没听我妈说,他自己都承认和那个女人已经好几年了吗,还不知道他给这个□□花了多少钱呢。多恶心啊,如果是一个好女人也可以理解,竟然找一个肮脏的□□,可见他低级到什么程度。你想想,我妈的脸往哪儿放,我的脸往哪儿放,他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