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漪公主,谢公子。”顾巧笑意盈盈地向魏漪行了一礼,一张秀美的小脸掩映在毛领间显得格外俏丽。
魏漪冲她颔首,见她手中已然提了两盏灯,忍不住赞叹道:“纯安县主好才气,本宫已经在这转悠了快半个时辰,一个灯谜也没猜出。”
“公主过誉了,不过是猜出来两道无人问津的谜罢了,算不得什么。”
二人正寒暄时,魏漪的目光又被旁边一盏绘着青鸾的纸灯吸引住,她念着灯下的谜题:“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猜一花卉。”
魏漪用手指点着下巴,眉头深深皱起,一会儿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下一瞬又立即摇摇头,好几个谜底已经涌到她嘴边,偏偏就是说不出口。
顾巧问道:“公主喜欢这盏灯吗?”
魏漪摇摇头:“倒也不是本宫喜欢,只是本宫觉得云婉会喜欢这样的花样。无奈本宫才识不够,实在猜不出谜底。”
见魏漪一副挫败气结的模样,顾巧正欲相助,一直未曾开口的谢绪突然道:“凤仙。”
魏漪惊讶地问道:“何解?”
“‘风’字中以‘又’易之为凤,雁行斜为‘人’,山前人即为仙。”
谢绪简略地解释了一通,魏漪立刻恍然大悟地一拍掌:“对啊,我竟没想到!”
随后她赞叹道:“谢小五,本宫此前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沉默寡言的莽夫,看来倒是本宫臆断了。但这谜底是你猜出来的,作不得数,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说完她便拉起谢绪的手腕,谢绪微微怔愣,垂下头掩住了眸中涌动着的欢欣。
魏漪拽着他向顾巧道:“纯安县主,本宫便先告辞了。”
顾巧点点头,目送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身影,此时蒋协与施承光也到了这里,蒋协一眼见着旁边的青鸾纸灯:“纯安,你看上这盏灯了吗?颜色好生素淡。”
顾巧摇摇头,守在灯旁的小宫女笑靥如花地开口:“是雍朝的公主看上了这盏灯,似乎是要将它送予什么人,不过公主殿下未能猜出,倒是遗憾。”
蒋协随口道:“女孩子青睐的样式,应当是预备送给那位荀小姐吧。”
施承光突然来了兴致:“荀小姐会喜欢这种样式的灯吗?”
顾巧道:“不知……魏漪公主只说,也许荀小姐会喜欢。”
于是施承光立刻凑到青鸾灯旁,全神贯注地看着灯下的谜语,看了几轮之后,依然没什么头绪,他便问顾巧:“纯安县主可看出谜底了吗?”
他眼神中的专注,声音里急迫的期待,难以忽视,顾巧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道:“我也猜不出。”
施承光与蒋协二人凑在一处商讨了许久,却还是未能如愿猜出。
顾巧站在一旁,手中攥紧披风上的绸带,眼中流露出点点痛苦纠结的神色,她的目光落在施承光的身上,似有幽怨,似有哀伤。
片刻失神之后,顾巧又陷入懊悔之中,她不该因一时的私心而欺骗他,只是一盏花灯罢了,她不应该这样做。
顾巧想要开口告诉他们谜底:“这盏灯的谜底是……”
“不好了,有人坠井了!”
她的话被一道惊恐万状的尖叫声打断。
顾巧猛然收声,同施承光与蒋协交换了愕然又无措的眼神。
*
赋梅园在皇宫的最东面,园中最大的那株梅树下,幽深的古井仿佛引诱着来客俯身探寻。
身着流彩锦衣的芳龄少女,正以扭曲的姿态躺在井底,华贵的衣袍沾染了脏污的泥水与井中的苔藓。尸体被捞上来后,人们才发现,女孩的脸已经被灼伤得面目全非。
身著这样的衣裳,其人身份应当不低,起码不是普通宫女,若是如此,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发现尸体的几人立刻着人去请正在宫中赴会的三法司的大人,还有几人去禀告施贵妃。
施承光三人闻声赶到时,井边已然围了许多人,隐隐听到有围观者悄声地询问缘由,混乱的场景直到皇帝与贤妃到来才堪堪平静,众人才收声跪下行礼。
皇帝把贤妃挡在身后,避免让她看到眼前这副可怖的画面,然后他沉声问道:“大理寺的人可到了?”
“大理寺卿何大人也在宫中,已着人去请了。”
话音刚落,何大人便由内侍领着匆匆赶来,他喘了口气便向皇帝行礼,皇帝不耐地摆摆手,示意他上前查看尸体。
顾巧只看了那尸体一眼便背过身去,惊恐无状地捂着嘴,脸色煞白。
她看到赋梅园中也有一座琉璃灯,灯上绘着一位身量窈窕的女子,一身素服,却外罩一件朱红的大氅,两种颜色在此刻的环境中竟显得格外诡异,女子一双细长如柳叶的眼仿佛正盯梢着在场的所有人。
过了一会儿,死者的身份被查出,竟是研仪宫的待选良家女刘喻华。
太后赶来时,得知这个消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