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左右,壁炉的火熄灭的时候,珂希尔被葬仪屋叫起来了,然而她选择躲进了被子里装死。因为她实在不想面对和伯爵同行三个小时的马车。但据说“土皇帝”亨利男爵身上有许多关于哈恩泽沃斯村重要的情报……对于维多利亚女王和凡多姆海威伯爵而言这是个去除地方势力的好机会。
“小生觉得还是把山鸡要回来比较好,咦嘻嘻嘻。”葬仪屋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当然有他最喜欢的盐巴煎蛋。没有品尝到那只胖鸟葬仪屋感到十分遗憾。
珂希尔趴在餐桌上拿着刀叉说到:“可是那是人家的山鸡。”葬仪屋看着无精打采的珂希尔也没有心情再去思考这丰盛的早晨如何享用才是至上的冷笑话。
或许在珂希尔从那个破村子回来的时候应该带她去伦敦王立医院看一看医生,葬仪屋隐约记得他生前是个医生热衷解刨一类的学术研究,不过如果解剖小天鹅可以治愈她的晕车葬仪屋是义不容辞的。
他这样想着突然笑出眼泪来拿着小刀晃了晃,珂希尔看着老师“天真无邪”的样子真的羡慕极了。
她想要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葬仪屋都给她装好了,珂希尔突然感叹,如果这辈子自己还有那个荣幸嫁给哪位先生组建新的家庭,不求别的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像老师一样对自己很好就可以了。可下一秒珂希尔红着脸摇摇头,她为什么忽然要想这些遥远的问题呢?
葬仪屋在丧仪店的门口看到了等候凡多姆海威伯爵马车的珂希尔,朝阳下的少女披着鹅绒的黑色斗篷穿着白色的长裙,熹微的晨光倾洒在她的眼中,葬仪屋不由在心里赞叹着她的美丽,就好像百年前他审判的那位玛丽王后一样。
她们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即使是最恶劣的环境下,也不会失掉自身的修养和华贵之美。葬仪屋记得玛丽王后为那位给她行刑的刽子手道歉,只因为她不小心踩到了刽子手的脚。
不,也许不应该把她和安托瓦内特联系在一起,珂希尔只是他的珂希尔,安托瓦内特的辉煌早就已经不复存在,其家族的故居也早已荡然无存。葬仪屋没有对安托瓦内特家族灵魂的命运感到悲悯。干净灵魂的珂希尔是他的珍宝,无可替代。
塞巴斯蒂安先生的马车停在丧仪店门口,准确的来说是两辆,另一辆上坐着凡多姆海威伯爵家的三位仆人,由田中老先生驾着那辆没有棚顶的马车。
“过几天我会把她还给你的Under Taker。”凡多姆海威伯爵挑起马车上的布帘坐在马车里对店门口的葬仪屋和珂希尔说到,珂希尔和在车上的菲尼挥手打招呼,塞巴斯蒂安刚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请珂希尔上车的时候就听到了梅琳的惊叫。
原来他们看到葬仪屋笑着抱住了珂希尔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
虽然吻别在英国人的文化里不足为奇,不过还是让塞巴斯蒂安诧异,难道这两个人还有什么别的关系,怎么想也不会明白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会喜欢丧仪店的奇怪大叔。如果说是他看上了这个小女孩就另当别论了。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塞巴斯蒂安的印象里,这个Under taker 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是个神秘的人物。
珂希尔不明白梅琳的尖叫,她婉言拒绝了塞巴斯蒂安让她和凡多姆海威伯爵同乘一辆马车的邀请,果断地坐到了梅琳身边。
只能希望露天的马车可以带来新鲜空气。珂希尔祈祷着并对慢慢远去的葬仪屋挥了挥手。
葬仪屋又一次送走了珂希尔,下一次他会向伯爵索要更高昂的情报费用。这个小鬼和他的父亲真是不一样啊,在葬仪屋看来,那个温和的男人并没有把与人交流的智慧遗传给他的儿子。
“有一点强盗的意思了呢伯爵,咦嘻嘻嘻~”
马车很快驶离了伦敦市区,菲尼看起来非常兴奋,他很向往那个度假村,还是暂时让菲尼幻想一段时间吧,珂希尔并不打算告诉菲尼度假村的真实情况。
“珂希尔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位大叔生个孩子?”巴鲁托又点了一根烟问到,梅琳慌忙制止但已经无济于事。
“你老是这样说话会吓到女孩子的巴鲁托!”梅琳慌乱地维持着尴尬的气氛,虽然这个问题对珂希尔来讲是五雷轰顶,但是她仍然是要维持表面的平静回答巴鲁托先生的问题,不回应别人的话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抱歉巴鲁托先生,不是这样的,我其实并没有和老师结婚的打算哈哈。”珂希尔一时语塞,她尴尬地笑着摆了摆手。
“啊啊,我就说珂希尔怎么会看上大叔的嘛。”菲尼不以为然地玩着草帽,小麻雀落在他的头上啄着他的头发。
珂希尔依然很想辩解老师不是大叔……但是如果非常明目张胆地掀起额前的头发露出那双磷绿色的眼睛,会有人发现老师也是非人的存在,比如塞巴斯蒂安先生。而且老师的长相……哪里像个大叔嘛,分明很好看……
马车颠簸在荒凉的小路上,枯树枝在风里摇晃着,珂希尔隐隐约约听到了树木枝干断裂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