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血液在滴落,砸在白色的拘束带上,染出一片深红。
被拘束带绑在手术台上的少女,瞬间僵硬。她的瞳孔泛着血丝,呼吸粗重起来。
赞迪克站在手术台边,静观其变,而放血的多托雷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生怕出的血不够多,将手掌握成拳状。
明月深呼吸了几口气,闭上了眼睛,死死咬着下唇克制自己。
多托雷看着手术台上颦着眉,隐忍不发的少女,勾唇一笑。他漫不经心的将手向上移,滴落的鲜血砸在了少女的脸上。
甘甜的味道弥漫在鼻尖,明月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下唇已经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加上多托雷的血,她所有的感官都淹没在一片血海里。
“实验体瞳孔扩大,对血液有异于常人的渴求,上下犬齿有明显的发育,血液呈现黑红色……嗯,可以收集一点以供研究。”
赞迪克拿着文件夹,在白纸上记录着什么,口中喃喃有词,然后一边兴奋的用棉签蘸取少女的血液放到试管中收集起来,一边抱怨多托雷。
“多托雷,你能不能把手挪开,你的血污染了她的血!”
失去理智的明月没有思考为什么身为父子,赞迪克会直呼多托雷的名字,她大部分的理智都用来抵御想要吸血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伤口都快要干涸,多托雷仍然没有失去耐心,依旧饶有兴致的看着明月。为了保持刺激,他随手把伤口包上,又切开另一只手的手掌。
明月面色苍白,出了一身冷汗,头发都丝丝缕缕的黏在脸上,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的血液刺激着她的感官,她却好像没有反应。
多托雷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切片。
“过去多久了?”
“你自己不会看吗?从你放血到现在,三个小时零二十七分。”
赞迪克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忙前忙后的记录数据。
“你别搞错立场,你是我的切片,只要我一个随意就能立刻毁了你。”
多托雷眯了眯眸子,冷冷威胁。小切片毫不在乎的摊了摊手。
“你觉得我害怕?”
多托雷没有动手,因为手术台上传来了声响。是铁链晃动的声音,这意味着他们的实验体恢复了意识。
“呃……啊……”
痛苦的喘息被压抑在唇齿之间,博士的耐心告罄,他捏住明月的下巴,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贴在她柔软的唇上。
平躺着的少女整个人僵住,下一秒锁链晃动的声音更加猛烈。她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手术台在她的挣扎之下猛烈的晃动,因为过于用力,她的脸上青筋暴起,锁链被她挣断,她抬起手,圆润的指甲顺便变的又长又锋利,几下就撕裂了身上的拘束带。
“哦呀,失控了。”
多托雷含笑收了手,后退一步。
明月暴起,从手术台上猛的扑了过去。多托雷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被明月整个人扑在身后的墙上。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尖锐的犬齿刺破,吮吸的声音传来,他全身的血液都向着被刺破的地方涌去,连带着他的感官一起,全都聚集在那里。
“指甲能够进行快速的生长并变厚,应该是为了更好的捕食而进化的结果。”
小切片看呆了,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苍白而满是污血的脸上,她半阖着的眸子失去了光彩,毫无情感,就像剔透的玻璃珠子。多托雷抬手将少女的头向下压了压,又将头向相反的方向偏了偏,好方便少女进食。然后微微抬头,提醒小切片记录数据。
饥饿感慢慢消失,意识回笼,明月恢复了理智,松口抬起头,唇边还沾着溢出来的血痕,光滑的墙面上,她看到了此刻的自己。满脸污血,从嘴角溢出来滑到颈间的新鲜液体,她一瞬间陷入谵妄之中。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呢?一直靠吸食别人的血液而活吗?
怎么能如此丑陋?怎么能如此卑劣?
少女脱力,在多托雷的怀里慢慢滑落,被他一只手提起来放回手术台上。
她睁着眼睛,金色的瞳孔像磨花了的玻璃镜面,没有一丝光亮。
这一次小切片没动手,多托雷拎起沉重的手铐再次将她锁起来,随后他掏出镇定剂,稳稳扎在明月的手臂上。
她失去了意识,乖顺的平躺着。
多托雷随手扔掉针筒,咧了咧嘴看向沉默的小切片。
“这才算得上是属于我的实验体。”
小切片一呆,过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她与人偶决裂,人偶以为她已经离开至冬,现在她却主动走进了实验室,现在就算将她一直囚禁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脸颊肉,一脸的叛逆。
“不是你的,是我的。”
多托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