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伦抓过我的手腕往他的方向扯。太突然了,我被吓了一跳,本来还打算自己调整位置来着。
刚才雨伞的伞柄是拿在手里搭在肩膀上的所以不觉得重,但现在举着没过几分钟呢,我的手臂就开始变酸了。
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我又听见艾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有,你怎么总是往水坑里踩啊?”
我不爽地反驳,“哪有?啊……”
从左脚传来的凉意由鞋底开始迅速攀上脚腕,同时也泡灭了我反驳的气势。
“怎么啦?”见我话说到一半就停住,艾伦好奇地问。
和艾伦可以防水的长靴不同,因为不用上课也不需要训练,今天我穿的是和身上衣服配套的鞋子。
欲哭无泪,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坦白,“我鞋子踩水坑里全湿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艾伦的脸上出现了非常微妙的表情。他仿佛放弃挣扎般垂下脑袋,可又偏偏紧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教室的方向走,“真是够了,你还是跟着我走吧。”
我不得不比之前迈出更大的脚步才勉强跟上,心情简直郁闷至极,“不都是一样吗?哪里能分辨水坑在什么地方?”
“前面不就是了吗?走这边。”
“所以说到底要怎么看啊?”
“你看,那个就是水坑啊。还有,不是那边是这边。”
相似的画面不断后退离开视线范围,每次我觉得快要找到的时候又跨过去了。盯着看了好久,除雨滴落在地面的水花我什么都没找到。
好不容易来到教室外,我在屋檐停下把伞收起。附在伞面的雨水顺势落下不一会就在干燥的地面形成了一滩小水洼。这里是教室靠后的位置,还需要走一段路才会到门口。
“好啦,我就送你到这里。”
好累,真的好累。
我心中的小人满脑袋黑线地在叹气,两边脸颊都要凹进去了。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我从身体到心灵都感觉到了疲惫呢?
艾伦捧着他的试卷走在前面完全把我给忘了,直到听见我的话才停下来,“咦?要回去了吗?”
“要是教官让我也考试怎么办?”
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他的脸上会写着“你不回教室吗”的疑问啊?
“说真的,你到底是为什么来训练兵团的?”艾伦无语地把问题还给我。
“当然是为了当宪兵啊。”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具有可信度,我还特意挺起胸膛。
“算了,总之……”艾伦已经放弃跟我探讨这个话题。沉默片刻,这双金色眼睛又找回原本的明亮将附着在眼底的纠结一扫而空,“林,谢谢啦。”
“嗯,不客气,再见。”我朝艾伦挥挥手,心情愉快地打开伞又回到雨中。
“等等,林,你……”
然后——才跨过屋檐下干燥的地面,我就在艾伦没能说完的提醒中一脚踩进水坑里。
这下连左边的鞋袜也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