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疼了,他深吸一口气,“想起来了。”
王一行跟他说了东方既白留下的话,叶鼎之思忖片刻,便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王一行连忙把人按住,“东方姑娘成日睡觉,只有饭点才醒,你现在这个时辰去,不怕把人吵醒被她哐哐两下打出去?”
叶鼎之一愣,什么?
萧若风公务繁忙,学堂大考也结束了,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卧床休养,碉楼小筑的秋露白也过时了,东方既白喝不到想喝的酒,干脆成天睡觉,要不是暮初还记得一日三餐把他们未来的女主子摇起来投食,东方既白大概能粘在那张躺椅上一合眼就是三天三夜。
她一睡,劫财劫色跟左右护法一样也躺在旁边,劫川偶尔还会呆坐着望天,时间一长也趴在东方既白脚边犯懒,一个人加三只大猫占据了主屋屋檐下的一整片走廊,路过的人看见都免不了要被震撼一番。
萧若风夜里回来把人抱进屋,怀里的人仿佛只是打了个盹,仍旧睡不够似的,他忍不住问了:“是不是冬日会让你身体不适,怎么每日睡这么久?”
“都说了要冬眠的。”东方既白哼哼两声,歪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仍旧睡不够似的。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萧若风知道北方天冷的时候的确会有些人躲在家里猫冬,可东方既白说的冬眠,应该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初见她时还是秋天,她的精神好得很,但去了趟乾东城回来入冬以后,她犯困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那就在屋里睡,在外面冻着了怎么办?”
“不行,要晒太阳。”东方既白耷拉着眼皮,嘟着嘴抱怨道,“你们这里的天气真不好,天冷不说,太阳也少,只会下雪,都不见下雨的。”
虽然萧若风没去过蓬莱,但也知道那是个海岛,海边的天气和天启截然不同,东方既白不习惯这里的冬天,他只能盼着春日快些来临。
萧若风抚了抚她困顿的眉眼,“等学堂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和父皇请求一番,让他准我去江南,那里比天启要好一些,我们过完冬天再回来。”
东方既白撇撇嘴,“想去海边。”
“好,那就去青州,离东海最近,我让人买一处宅子,以后出海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就直接送到那里。”萧若风轻声哄道。
“嗯。”东方既白眉心舒展,“要一艘很大的船,很大很大,不然到了深海,随便一个浪头就翻了……”
萧若风轻拍着她的后背,“到时候找兄长要一艘雪松长船,你想开去哪里都行。”
怀里的人哼了哼声,头一歪眨眼就睡熟了。
学堂大考的结果在结束的第二天就放榜张贴出去了,二考通过的十六名考生一半被害,顿时在天启城和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亦有人关注到了那名被学堂李先生收为关门弟子的考生。
不是最有可能的叶鼎之,也不是精通奇门遁甲的诸葛云,也不是那个随手一划就震慑了猛兽的赵玉甲,而是,百里东君。
诸葛云是谋害考生的凶手,死了。
学堂公开了赵玉甲的真实身份,是青城山掌教吕素真的徒弟,众人也理解。
那叶鼎之呢?怎么被李先生收下的是百里东君,不是武功最高的叶鼎之呢?
一些散播阴谋论的人在茶楼酒肆里不怕死地猜测是朝廷为了缓和跟镇西侯的关系,向学堂施压让他们把镇西侯的独孙收作李先生的关门弟子,甚至在背后策划趁终试目光分散的时候谋害了八名考生,连诸葛云都是被诬陷的。
在这些心怀叵测的人推波助澜下,有人开始质疑学堂大考的公正性,霎时间谣言四起,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本该是不二人选的叶鼎之,他最后去哪里了。
气势恢宏的王府里,兄弟俩面对面坐着下棋,“背后散播谣言的人是青王,叶鼎之没能成为李先生的弟子,他着急了。”
萧若风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笑道:“是急了,但是还不够急。”
“那个叫叶鼎之的还在学堂?”萧若瑾问道。
“还不能下床,所以就没让他出现,和青王的联络也被掐断了。”萧若风看着纵横交错的黑白之局,“让青王再蹦跶一会,等叶鼎之好端端出现的时候,青王的脸一定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