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台大堂里,穿着白袍的女子不满地敲了下桌子,“我的考官呢!”
学堂之中,赌术精湛的人不是没有,柳月冷冷地瞥了眼上方,呵,也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专程来这里谈情说爱的,来了不如不来。
一旁的屠大爷挥了挥扇子,笑道:“既然来了千金台,难道还缺会赌的人吗?去把屠二给我找回来!”
不多时,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被几个大汉架着走了进来,那男子不满地嘟囔道:“谁让你们把我带回来的?再过两个时辰风姑娘就要奏曲了,我得去占个好位置!”
大汉们不理会他,只是把他丢到了屠大爷面前的椅子上,屠大爷笑了笑,“屠晚,这风姑娘的曲子,是有多好听啊?一日一日就这么听,还听不够?”
屠二爷一扬头,“那怎么听得够,屠早你这种俗人,又怎么能明白呢?”
“这是俩兄弟?”东方既白懒洋洋地窝在萧若风的狐裘里,红润的唇格外艳丽,“一个图早,一个图晚,要是他们爹娘生了三个,那是不是还得图个大中午?”
“这兄弟俩姓屠,屠夫的屠。”萧若风圈着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腿上一抱,起身挪到了她刚刚坐的位置,视线透过竹帘往下看了一眼,“但他们最出名的不是这个屠,而是另一个徒,赌徒的徒。”
平白垫高了一层,视线变好不少,有狐裘垫在身下,东方既白舒舒服服地坐着,双腿交叠着搭在扶手上,哪儿哪儿都是刚刚好,“学堂不是读书人的地方么,人家来比赌术,这种你们也收?”
萧若风笑笑不语。
下方,屠大爷对着屠二爷说道:“屠晚,这里有个姑娘,想要和你较量一下赌术。”
“赢了能干吗?”屠二爷的醉意顿时散去一半。
屠大爷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不能。”
屠二爷立刻醉晕了过去,“那不比了。”
“怎么说?是不是怕了?”白衣女子等了半天,见千金台带回来的醉鬼一下起身,一下瘫软,早就看得不耐烦了。
还比不比了!
那醉醺醺的屠二爷忽然舔了舔唇,“这声音倒是挺好听……”
他转过身,一双微醺的眼顿时瞪圆了,那是一个容颜绝色的女子,她的眼神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霸气,一身宽大的白袍将她的身材笼罩在底下,但屠二爷是个阅女无数之人,眼神毒辣自然能看穿藏在底下曼妙绝伦的风姿。
一阵风吹过,屠二爷坐在了那女子的面前,抬手贵气十足地捋了捋鬓发,满身醉意也早就散在了那一阵风中,他温柔地问道:“请问姑娘要赌什么?”
楼上的竹帘后,东方既白一看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屠二爷,乐了,“我听说好赌的人都好色,看来的确如此。”
萧若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嗯。”
赌局一开,刚好在近旁的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也被顺带拉进去凑成一桌,屠二爷手里多了一副黑色的骨牌,整个人的气质陡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醉醺醺的败家子,变成了赌场中叱咤风云的大赌徒。
赌局她看不懂,他的话音倒是听出几分不寻常,东方姑娘侧身看向她的人肉垫子,细眉挑了挑,他仍是笑笑。
“他们赌的叫大天九,牙牌三十二张,牌分文武,文牌以天牌为尊,武牌以九点为尊,所以叫天九,也有地方叫牌九。大天九一人四张牌,分两组,全胜全败分胜负,还有一种叫做小天九,一人两张牌,胜负立判。”见她不懂,萧若风便慢慢地说给她听。
东方既白听完,“所以,你也会赌?”
“在下不才,学堂中赌术精湛在我之上的弟子,目前还没有。”萧若风微笑道。
“啧,还是个好赌之人。”蓦地,她想到了什么,斩钉截铁地补充了三个字,“还好色。”
他自己应过的,不能反驳。
萧若风笑笑,搂着他的大美人缓缓说道:“色授魂与,只有姑娘的色,才能叫在下倾心。”
东方既白轻哼了一声,低头去看下面赌桌上的四个人,她以为会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弟弟倒是一反常态地露出一副老赌徒的模样,旁边那个混混模样的叶鼎之瞧着才是手生得很,“合着你们这,世家公子都得会点赌术在身上才叫常理?”
萧若风看了眼底下的牌局,“人生如赌,机会本就是稍纵即逝的,有的人不敢赌,瞻前顾后停滞不前,最后错过良机只能原地踏步,有的人放手一搏,赢得起也输得起,不叫别人看轻,学堂要的就是这种人,赢了有风度,输了有态度。”
东方既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嗯,听着倒是把这能让人穷困潦倒,家破人亡的东西搬到做人上了,不愧是学堂。”
底下的赌局开了牌,叶鼎之这个门外汉配出了一副最小的牌,不管庄家出什么他都是输,百里东君的牌稍好一些,但却比不过庄家。
庄家是屠二爷,他幽幽地抽了一口烟,看向对面的女子,“姑娘,你的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