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的预料没有错,接下来的几天前前后后遇上了数波杀手,雷梦杀好似对此已经习惯了,不问来人,不问目的,直管把人打趴下就完事。
东方既白下手要更狠一点,以致每次她一打伞,所有人都要远远避开去,她很苦恼地和萧若风吐槽:“弄得我跟杀神似的,其实我是人美心善的好人啊。”
雷梦杀被她一句人美心善呛得一口水进了肺管子,谁家美人心地善良到一巴掌往人家心窝子里拍的?
萧若风却看着东方既白道:“东方姑娘这掌法气力浩瀚,绵延不绝,在下虽未见过滨海之景,却也从姑娘的掌意中感触颇多。”
雷梦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还夸人家打得好?他还是他亲亲爱爱的师兄呢,替他卖命也没见夸过他一句啊!
东方既白侧坐在慢悠悠前行的马匹上,裙裳飞扬,“这是凌海诀中的碧海缥缈掌,我幼时习武,师父让我对着潮起潮落,对着山间飞瀑,对着从天而降的雨水练习,出掌只有一式,一击即离,因此必须击中要害,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遇到的杀手多了,他们干脆也不急着赶路,乾东城不过百余里,就这么不疾不徐地到达目的地挺好的。
“东方姑娘年纪比我小,可看着却已经比我厉害多了。”雷梦杀摇头叹道。
“只是多了吗?”东方既白微笑问道。
“嗯?”难不成还有少的?
东方既白一手抚了抚马儿浓密的鬃毛,她身上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所有的动物在她面前都温顺得不像话,“我在天启就见过一个比我厉害的。”
她微微一顿,“他说在你们北离,很少有人是我的对手,他算一个。”
所以不止是多了,是多多了。
“师父?”
东方既白无奈地弯了弯眼,“是啊,我打不过他呢。”
雷梦杀摸了摸脑勺,“这……也正常吧?”
打得过就有鬼了,李长生是谁,当世公认的天下第一啊!
东方既白点点头,她一摊手,蓝灰色的眼眸有些无辜的神采,“我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是天下第一,现在老了我还是打不过他,所以姑且占个天下第三的位置。”
天下第三?
雷梦杀下意识问了句:“第二呢?”
“给我弟弟留的。”东方既白直起腰,“虽然他现在还打不过我,但等他将来能够撑起整个宗门的时候,成就不会在我之下。”
雷梦杀驱马小跑到萧若风旁边,朝他挤挤眼。
萧若风轻咳一声,有斗笠挡着权当没看见。
雷梦杀也看不到他的表情,索性屈肘戳了戳他这个小师弟。
萧若风这下不能装作看不到了,“师兄有事?”
“你看看人家,也是天下第三呢。”雷梦杀神秘兮兮地挨到近旁试图和他咬耳朵,他知道萧若风有套剑法,因为李长生创造了一套剑法自称天下第二,他没学会,所以一气之下自己创了另一套,就顺着师父的名字叫了天下第三。
要不然怎么说巧了呢。
萧若风把几乎贴到自己身上的人按了回去,“实至名归。”
就是不知道在说自己的剑,还是在说那个人。
乾东城外,萧若风命所有人在入城之前换上一身统一的白色大氅,头戴写着“稷下”二字的斗笠,大氅飘扬,斗笠轻舞,有着一股说不出的仙气。
“你说,为什么我们每次见人之前都得特地换上这身衣服,可别扭得很啊。你知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最讨厌穿白色,主要是洗起来麻烦,吃饭走路都得注意,染了尘埃就配不上先生说的‘公子如玉’了。”雷梦杀的嘴这一路几乎都没停过。
萧若风认真地解释道:“出门在外不能给先生丢脸,先生说了,这叫仪式感。白衣胜雪,公子如玉,那才是学堂应有的风范。”
“我也要有这个风范吗?”东方既白拿着递到手上的衣服,很是犹豫。
萧若风看向她身上柔如流水的裙裳,忽有一种再名贵的锦缎都会在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划下红痕的感觉,仿佛只有天上的云彩织就的衣服才配得上她。他垂了垂眼眸,“东方姑娘若是不习惯,可以不换。”
东方既白果断地把衣服塞了回去,雷梦杀眨巴眨巴眼,“我最初见到东方姑娘,好像这一身衣服就不曾换过。”
即便染了血也沾不住。
“你们之前说这是鲛绡,”东方既白掸了掸半点尘埃也无的衣袖,“说的不错,我师娘嫌我不会拾掇自己,特地从库房里把这压箱底的鲛绡拿出来给我做了身衣服。”
知道她懒得洗衣服,结果不小心把人惯出更大的毛病,一年到头连衣服也懒得换了。
“还真是鲛绡啊……”雷梦杀瞄了眼她波光粼粼的裙摆,心想要是穿在他家心月身上会是什么模样。
“还是鲛皇绡呢。”东方既白微微一笑,“听说是老一辈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