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时分,雨势才渐渐转小。
到第一缕阳光划破翠绿的森林时,持续了一夜的大雨才终于落下最后一颗雨滴,而后化成一座巨大无比的彩虹遥遥挂在天边。
树屋酒店在群山当中,背靠泰兰德第一高峰因他侬山。
这座山来历不浅,如果飞机从这里一路飞向它的来处,就会发现不仅仅是泰兰德,它还穿越了缅甸、不丹和尼泊尔。
其源头便是高耸入云的喜马拉雅山脉。
所以因他侬山的物种资源及其丰富,遍布了无数丛林鸟兽,甚至还有很多人迹罕至的无人区。
纪初桃他们所在的位置算是最新开发的深山区。
虽说是深山,但其实只是一处山间峡谷,附近还有几个常年在山上居住的泰国古村落。
树屋酒店刚建成没多久,知道的人还不多,周围的景色也十分原生态,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原始雨林美感。
不过这也意味着,蚊虫的骚扰和蛇鼠的泛滥。
平常九点才能从床上爬起来的胖子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早上七点,大家都还在补充睡眠的时候,他已经在周围逛了一大圈,还认识了两个会讲中国话的泰国人。
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一男一女,长相非常相似,俩人是一对龙凤胎兄妹。
哥哥的名字叫向南,南方的南,妹妹的名字叫向鹃,杜鹃的鹃。
据说是他们俩的名字都是爷爷起的,老爷子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当年越南反击战时,作为侦察兵的他义无反顾进入了第一侦察小队。
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尚且年轻的老年子炸成了重伤,被当时在山里的一个女孩捡到,也就是兄妹俩的奶奶。
“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临行前,读过书的小队长给小队里的人念了这句诗,眼神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愣头青的老爷子不明白这首诗的含义,等到他真正理解时,整个人已经没了半边身子。
此次一去,南归无望,魂归来兮!
向南和向鹃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从此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只是可惜直到死了,老爷子也再没有回去过故土。
住在山里的人大多好客,知道胖子是来旅游的,尤其还是个中国人、北京人,兄妹俩就变得更是热情无比。
拉着胖子到他们家采了很多新鲜的蔬菜,还询问北京的天安门、长城是不是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
等离开时,胖子手里不仅多了一个菜篮子,手里还提了一条色泽鲜亮的腊鱼。
向南向鹃两兄妹住的村子离树屋酒店距离不远,大概三四公里,胖子脚程快,最近体力也好了不少,提着菜肉在路上走的飞快。
算着还有十几分钟就能走到树屋那边,他心里轻松了不少,低头看了下手里,盘算着今天早上弄点什么给天真他们仨吃。
再抬头,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阿岁?是你吗?”胖子试探地问了句。
大概二十几米外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步伐一顿转过身来。
女孩那张秀气白皙的脸此刻没有什么血色,微微有些浮肿,眼睛看起来也有些红的可怕,好似刚刚哭泣过。
身上的T恤也深一块浅一块,裤子沾了不少泥点。
见真是阿岁,还这样一副模样,胖子吓了一跳,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赶紧热心地小跑上去。
“阿岁,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这周围的蛇虫鼠蚁多,你没事吧?”
走近以后,一股奇异的味道忽然钻进了胖子的鼻子里,让他眉头不由一皱。
那是一种混合复杂的味道,有汗味、有淡淡的铁锈味,还有树木的松油和泥土的湿潮,以及一个他形容不出来的、十分清透的香味。
这么浓郁的味道,一定不会是刚沾上的。
想到这,胖子不由得将目光落在前面纤瘦的女孩身上,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探究。
“胖爷。”
阿岁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手指捏紧斜挎包的带子,随之又松开,态度比平常要热络一些。
“你也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吗,我有点认床,换新的地方第一晚都睡不太好。”
她的语气十分坦然,也并没有刻意遮掩行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早就出来独自闲逛。
胖子又瞧了阿岁一眼,点了点头。
“正好一起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这深山老林里还是不要独自一人,出来旅游要平平安安的。”
看到她有些狼狈的模样,顿了一下又忍不住叮嘱道。
“不管找什么实验材料,你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自己去算是怎么个事啊,等方教授带你们一起去呗。”
阿岁脸色上微微一怔,短暂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