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代价。”一个低哑的女声在黑暗中缓缓响起,“重启后的未来不一定如你所愿,即便如此,你也依然决定要这么做吗?
你的灵魂会忘却一切,除非你设下锚点,不然就连你本人也会在时间洪流中迷失自我……”
维斯珀脑海中回荡着这些莫名而玄妙的话语,促使她忍不住从漆黑一片的梦境中睁开双眼。
还处在怔愣中的神经却被她身上的巨痛唤醒,维斯珀眼前仿佛蒙着一层白雾,但逐渐的,眼前的世界开始真切起来,静止的时间似乎再度开始流转。
雨丝如雾,暖色的灯光融化在雨幕中,一个踉跄的身影从巷尾缓步而出,来者便是醒来后,发现自己正遭遇凶残追杀的维斯珀。
她捂住自己的腹部,步履蹒跚,压抑着痛苦的低吟,倚靠着泥水遍布的墙面,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沉重地呼吸了几下,拿布带扎紧了血流不止的腰腹处的伤口,又扯下一段布片扔在路边,继续前进。
维斯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个糟糕透顶的处境,但身上的痛楚绝对比不上头脑的胀痛,她咬紧了牙关,拖着受伤的右腿,挣扎着前进,但脚步声却在不远处响起,已经头昏脑涨的维斯珀已无法分辨声源,只能依靠直觉判断,插进衣兜的右手不知是因为失温还是疼痛而止不住地轻颤。
她握紧了那个冰凉的蝶形物品,一颗慌乱的心逐渐沉底,仿佛是浸透了今夜的凉雨,在这种绝路,她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她只记得闭眼前她还在思考中城高中开学的事宜,而如今她却不明原因地站在明显不属于纽约的巷道里被人追杀,再加上脑海中还存在着一段陌生女音近乎梦魇般的低沉呓语,维斯珀微微晃了心神意识怀疑到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但如此真实的噩梦却让她有些不太确定,不过不管如何,躲避追杀才是第一要义。
维斯珀不知道这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想从她这里获取李氏科技的研究成果,还是想用她来威胁警告自己的父母?
这些猜测都无从证实,毫无反击之力的感觉更是让维斯珀觉得憋屈不已,她现如今唯一的仪仗就是她口袋里的微缩炸,弹,看模样像是她自己制作的——原谅她因失血而逐渐意识模糊有些记不清事情,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带着腹部的贯穿伤奔逃这么久的。
追杀她的人手不多,但是训练有素,显然是某个组织的成员或者是什么杀手团伙,但是对方并没有将她一枪击毙,而是先打中了她的右腿阻碍她的行动,或许他们的目的不是击杀她而是捕获她。
但维斯珀明白,比起落入这种恐怖的组织之内,或许被直截了当的击杀还能算是好事。
自己身上一定有他们要的东西,而她脑海中那些纷杂的记忆碎片告诉她,她口袋里这个小巧如玩具的蝶形物品,这种新型的还未投产的简易炸,弹,威力巨大,不到万不得已,维斯珀可不希望被这个小玩意误伤,她不确定这般状态下的自己是否能够及时地跑出爆炸范围。
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维斯珀当机立断,躲入一个拐角处的垃圾堆之中,万幸她身形较小,黑色的外套与那些垃圾袋完美地隐入夜色之中,而闻声而来的杀手显然被她先前滴落的那滩血迹和布片吸引转入了另一条巷子。
维斯珀依然屏住了呼吸,没有任何举动,失血带来的眩晕和低温让她几近晕厥,但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些杀手可不是什么蠢物。果然不久后脚步声又在周边响起,伴随着一句语气凶狠却不知意味的意大利语,这个杀手终于转身离开。
维斯珀艰难地起身,继续自己的逃亡,雨夜漫长,对她而言是分秒必争,如果再得不到救援,十分钟之内她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而休克。
维斯珀脸色苍白如同从雨夜的阴影中诞生的可怖亡灵,她感觉到有两道频率不同的脚步声靠近了自己,她握紧了口袋里的东西,面露不甘。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做那么愚蠢的决定——”一道急促而低沉的男音带着意味不明的愉悦,伴随着有力的脚步声朝她逼近。
维斯珀费力的抬起头,只能模糊地辨认出是个身形颀长的卷发男人。
“根据衣侧口袋的起伏和大小,不可能是任何小型手,枪——女性服饰的弊端,大部分女性服饰根本放不了什么大件物品,所以我建议你下次选择服饰的时候好好考虑一下,”男人语速极快,甚至没有什么音调起伏,但维斯珀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诡异的兴奋。
对方略微停顿便继续说道,“腹部、右腿中枪,看来你有最基本的医学常识,包扎手法极其粗糙,顺带一提这样的处理会加剧你的痛苦。
被意大利黑手党追杀——或者可以说是追捕,说明你对他们而言有一定的价值,不过,你的尸体或许也有差不多的作用。毕竟,这一枪要再准一点,你可逃不了这么远。”
与维斯珀脸色同样难看的是匆匆赶来的一个中等体型的浅发男人,他看见维斯珀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