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先生很坦诚呢。”什么话都往外说,娜茨卡看了一眼夏洛克,意有所指。
“再不说实话就没命了。”卷发的侦探装作没有听懂,历史对他而言并非难记之物,古罗马曾有皇帝名为埃拉伽巴路斯,其从小就被送入太阳神庙当祭司。而他在即位后所喜欢用的称号埃拉伽巴路斯,便直译为太阳神的虔诚事奉者。
“我们与埃拉伽巴路斯相同,皆为太阳神的狂信徒。”他的语调又抬高了一个调,神情激动。
四下无回应。
华生沉默片刻,正打算附和夏洛克,结果一个声音先于他响起:
“骄阳终将自血中再次升起!”娜茨卡将手松开,怀中的猫便配合的从她怀中跃下,借着林间黑暗,无声无息就溜进草丛中不见踪影。
她像是喊口号般振臂一呼,惊得周围人俱是一抖,大概是从未见过娜茨卡如此亢奋的模样。
“额对对对!”莱德劳回过神来,一手抓一只胳膊,配合地将克罗薇特与芮妮拉的手提起来,“骄阳终将升起!”
“你们都信骄阳吗?”明明骄阳被分裂时的伤口也不错啊,贝利萨斯以仅仅周围几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一句,“那好吧,骄阳!”
华生看着周围高高举起的胳膊,几乎将他的身影淹没,自己还需要喊吗?
他犹豫着举起手:“耶...?”
不过他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原本离开的人又再次折返,“你们几个,跟我走吧,我们村长要见见你们。”
跟着看守往前走,树木逐渐稀疏,人类行走时留下的脚印却密集而杂乱,看守们正尽着他们应尽的职责,他们目光落在陌生来客的身上,就已经诉说了其中的审视、敌意或者好奇。
华生想起那个传闻,许多人原本只是来此旅游,却不知为何定居下来,是因为信仰吗?
“有些只是雇佣而已。”走在他旁边那个名为芮妮拉的女人正盯着他,似乎洞悉了他的疑惑:
“人多了就很难一条心,他们可以是雇佣,也可以是因为信仰或者其他种种。”
毕竟真正研究无形之术,信仰司辰的又有多少呢?
再往前走,视线豁然开朗,巨石由早已逝去的祭司阶层排成整齐到偏执的行列,时间洗去了曾经因祭祀而浸染于上的血渍,它们在黑夜中静默的伫立着,漆黑的亚麻随微风摇晃,一如千年之前。
巨石阵四周围了不少人,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动作一刻也未曾停歇。
一个打扮普通的老人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听见脚步声靠近,又转过头来,“就是你们信奉骄阳吗?”
“是我们。”娜茨卡点点头,面上浮起些许激动的神情。
“那是已经死去的神明了。”老人面上神情仍未松懈,他就像是秃鹫,虽已老去却仍狡诈而警惕。
“但我们依旧信仰着他。”
“如果是家族信仰,你们早该来此,可若非家族的影响,你们又从何处得知?”老人的声音似乎是拷问。
“自梦境深处。”娜茨卡语气仿若置身美好的幻景,“光自梦中的裂隙倾泻而下,醒来时我常常泪流满面。”
老人不再说话,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你们愿意为祭祀尽一份力吗?”
“当然。”
“那再好不过。”他望向看守:“将他们带去巨石阵那里。”
话音落下,原本包围着他们的看守又迅速举起了枪。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芮妮拉佯装不满道。
“担心你们反悔而已,信奉太阳神,自然需要祭祀。”老人笑笑,“我们的祖先因信仰定居于此,千年来总是是如此。”
若有缺失便要补全,用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献祭正好。
这显然不是正儿八经的祭祀,娜茨卡冲自己的信徒们打了几个手势,确保他们收到信息后,又去沟通其他人。
夏洛克正在寻找着可脱身之机,这时,一只手戳戳他,声音若断续的游丝般传来:“你和你的助手如果想知道这里的奥秘,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剩下的人都可以帮忙。”
但这句话中,唯独忽略掉了她自己。
她要做什么?他敏锐侧目,却见娜茨卡一本正经地直视前方,根本未看他,目光坚定如真正的狂信徒。
在远处起伏的衰草中,黑猫缓缓睁开了眼睛。
......
娜茨卡在亚麻从中打了个滚,随即晃着尾巴看着包括她的另一部分自我在内,大家一起被押着往巨石阵方向而去。
巨石阵曾为骄阳的供奉之地,然而在其遭受白日筑炉的分裂后,那些信奉者的信仰同样也发生了分裂与变化,直至最终变异为不可理解之物。
毫无预兆的,枪声在黑夜中响起,随即她看见有人一拳打在看守面上,然后一伙人疯狂往前跑去。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