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阵风,比刚在大了些,水杉还是枝头摇得厉害,哗啦啦掉了点小叶子下来。叶焓看向天空,风真好。
杜觉看着这一丝丝轻微的变化,觉得这里应该还有蹊跷,整个事的关键还是他跟叶焓牵手的时刻,白色世界里,他们两个牵手后,突然就来到这里了,虽然他刚才放手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刚刚叶焓牵起手的那阵风,来得太巧合了。
杜觉谨慎地将余光瞄向四周,周围的所有人虽然还在做着他们设定的事,但是所有人的目光,甚至路边休息的大狗的目光,从各自的遥远处,向他们投来,带着一种关切,也可能是一种敌视。杜觉顿生警觉,距离太远,他无法分辨那些眼睛,到底带着什么情绪。
“杜觉。”边上的叶焓叫了叫他,试图把他的注意力从远处拉回。
“嗯。”杜觉应了她,但是他没有收回任何的惊觉,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时候,不可以松懈。
叶焓被他的反常吸引,于是也再向四周观望起来。
当叶焓环顾四周时,风已止,所有人都恢复了他们原本的样子。叶焓没有发觉出其中的异常。
杜觉看到那些NPC都恢复后,也就收回了对外的注意力。
“叶焓。”杜觉凑在叶焓的耳畔。
听到他这么直呼其名,叶焓诧异地转头看向杜觉,两个人四目相对。
虽然叶焓沉浸在这份快乐中,有点乐不思蜀,但是杜觉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种严肃认真的劲,她立马恢复冷静,继续听他在耳边细声。
“我不知道我们这么说话,会不会被被人听到。”杜觉指的可不止是这里的NPC,还有可能处在上帝视角,或者在这个世界里无处不在的某个控制者,也许它就埋在空气里,躲在树木中,藏在他们坐的躺椅上,甚至在这倾洒的阳光中。
“我发现了一点蹊跷。”杜觉说,“好像每次场景或者环境的变化,跟我和你有关。”
叶焓模模糊糊地听着,她好像知道什么,但是记忆太过模糊,她竟然想不起之前的种种了,但杜觉说的这些,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轻声说着“是的”。
叶焓继续听杜觉讲了下去。
“而每次的变化,我猜测,都是随着我们的接触而变动的。”杜觉补充道,但他不知道叶焓记忆模糊了,“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你牵起了我的手,记得么。”
叶焓没回他,只是继续乖巧听他讲,杜觉见她没有任何反馈,瞄了一眼叶焓,他感觉到了这里的蹊跷。
“后来我抽手,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当你再牵我时候。”杜觉压低了本就很低的声音,“那阵风起了,而且周围的人都看向了我们。他们感受到了变动。”
杜觉说这话时,又用余光偷瞄了一下他可以看到的那些人。他现在非常警觉,生怕那些NPC又发现他们的异样,然后又把目光转回到叶焓这里,她的眼睛有了神,像是在思考了。杜觉看到她有反应后,稍微放心了点。
“你还记得那个黑变白么?”杜觉说,“那是我们抱了一下,另一种接触。”
在杜觉的帮助下,叶焓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她想起来了,这里,是从白色的世界变来的,白色的世界是从黑色的世界变来的,黑色的世界,是她梦开始的地方。她在梦里。而且他们各自又做了一个梦。
“可是。”叶焓记得她还有个大漠的梦,那个她之前做过的梦,没有杜觉的那个梦。
“我们各自的梦怎么说?”叶焓轻身问。
杜觉被她这么一问,倒是想起了这个漏洞。他进入那个场景的时候,没有任何接触,难道他刚才的想法,说不通么?
叶焓疑惑地看着他。
“我再想想。”杜觉声音没再压那么低了,回到了平时讲话的声量,然后顺势又回身趟回座椅上,看着眼前的景色。
叶焓见他在想事情,也不想吵他。叶焓把头靠在了杜觉的肩上,现实里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机会这样靠着他,这样看云淡和风清。虽然疑团一堆,但她好像真没那么在意,这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云淡风清。
她知道这里危机四伏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杜觉那么地担心,也没有像之前在森林被追赶或者听野兽靠近的的恐惧,没有军事基地里那种随时被发现或者被枪瞄准的恐惧。
是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太温和了么?因为这里的一切那么平静和谐,没有营造出危险感么?外在的世界对她内心状态的影响有这么鲜明么?叶焓不禁自问。
如果不在梦里,而是现实里,如果她现实生活中的环境,也是这么和煦辽阔,是不是她的心境也会是另外的样子,她会变爽朗,宽厚,神经大条,没心没肺,还是毫无变化?叶焓突然对自己的“可塑性”产生了某种好奇。
她想起以前看书上说,空间会影响住在里面的人,局促的低矮的房子,会有压抑感。那香港的?房、笼屋,那些住在这些房子里的人,他们面对那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感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