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开始新的关系了,你也该开始新的关系了。”
叶焓盯着短信,背后一凉。断联一个月,你杜觉竟然有别人了?叶焓码着字,抽泣着,一封一封短信发出去,眼泪鼻涕一把接着一把,各式各样挽回的话,变着法地说,到最后她也看不清自己写了什么,只知道眼睛很肿,哭累了,要趁一切还来得及,趁他们刚刚开始,趁……
叶焓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体好暖,有一双去粗壮的手臂抱着她,温度从后背传来,也不知道是谁抱着她,只觉得身体好暖,这感觉真不错。这人一定不是杜觉,杜觉去哪了呢,要是是杜觉该多好。
昏沉中,叶焓睁开了朦胧的眼,原来自己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后背空白的床,原来她睡着了,做梦呢。
是梦啊,原来是个梦。人伤心到了一定程度,可能会激发出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梦吧,一种潜意识的自我安慰。叶焓揉了揉红肿的眼皮,看着这孤独的夜,她想不明白,杜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卧室的灯还亮着,她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叶焓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凌晨1点了。
那个家伙可能还没睡吧,叶焓心想。可能这把游戏打完也差不多睡了。他今天会玩哪个呢?应该不会又在沙漠的军营里潜伏吧?或者……这个混账家伙现在在跟别人聊得正嗨……叶焓不知道,也害怕知道,她不想想,她现在已经眼泪大把大把地掉了,要是知道真相,那不得鼻涕眼泪哭晕厥过去?叶焓起身关了灯,带着湿答答的脸和止不住的眼泪,躺下了。
人一旦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些情绪的时候,就会躲避,有些人会转移注意力,比如打扫卫生,约朋友玩,而叶焓的方式,是关闭注意力——睡觉。
哭、发愁,都太累了,不如睡觉吧。叶焓打开手机里的电视视频,放在床头,闭上了眼,如果那个梦能继续下去就更好了……
那个人还会来么?叶焓静静地等着,等了又等,他怎么还没来。他不来的话,哎……,叶焓还想着自己上回去西安,想着下次要跟杜觉一起再去趟西安,看银杏下雪,一起分各种小吃,牵着手逛一天博物院,还有晚间的音乐喷泉,大唐不夜城的夜色,红灯高挂,火树银花,她要穿好看的汉服,拉着那个二次元死宅穿越回大唐繁华。
夜深更显孤独,叶焓等着入眠。当她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现在的她在哪呢?叶焓环顾四周,太阳当空,一片黄色的荒凉,没有人,没有草,地面光秃秃的,有些石头黄土搭的矮房,无声无息,像是早已被遗忘了似的,她坐在一个石块做的长板凳上,后面是堵土墙,前面是条纵深的道路,黄土和砂子盖地,延申到天际尽头,两旁是沉默的土房。这里是什么干旱的地方么?大漠么?大漠是这样子的么?好像大漠不该长这样。大漠该是一望无际的嘛,哪来的房子?
唉?这个逻辑好像也不通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焓虽然吐槽杜觉是个打死不出门的死宅,其实自己也半斤八两,不爱动,不爱出门,奔三的人,旅游主要靠看朋友圈,自己去过的地方,一只手伸出来就能数完。她跟杜觉讨论过这个问题。走了一百步的人鼓励走了五十步的人,多出去走走。只能说,死宅和死宅之间也还是有差别的。
她去过西安,她喜欢西安。那次单位组织团建,在同事的生拉硬拽下,叶焓鬼使神差地把钱付了,上了飞机。她不太情愿,好在同事说了是自由行,可以自己安排。这也合了叶焓的心思,她想去看看那个城市,那里的银杏,那里的不夜城。机票那么贵,来一次也不容易,叶焓下了飞机,跟同事道了别,就自己跑出去逛了逛当地的旅游景点。叶焓其实很想去博物院,但时间紧迫,注定无缘,她便去小吃街走了走。
到了美食街,真是出乎意料,万分惊喜,当地的面食也太好吃了,肉夹馍也太实在了!叶焓一个人点了几样,根本吃不下,只能收敛着。她当时就发消息跟杜觉说,下次有机会,一定一定一定要一起来。
她买了祈福平安的香囊,还拍了银杏叶的视频,一路上跟那个家伙说哪哪哪美,哪哪哪好,但是那个家伙,不光拒绝了出游的邀请,顺带把香囊也拒绝了。
叶焓当时很失落,香囊在古代是定情的信物,他说他不喜欢收礼物。所以,这个香囊,现在还在她床头挂着。
杜觉说,外面的世界,游戏里都有,所以拒绝了出游的邀约。叶焓一开始不信,后来杜觉发了几个链接过来,她看了几个游戏场景视频,大为吃惊,解锁了新世界的大门。她至今忘不了,那个游戏主人翁一跃而下,用第一视角看到了整个古典的欧洲城市风貌,如果再加点失重感,一切就跟真的一样。上次体验到这种感觉,还是被同事硬拉着去环球影城,跟哈利波特骑着扫帚飞的时候。砸那么多钱,排那么多队才能体验到的真实感觉,一个游戏竟然就可以给感受到,叶焓无比震撼,也就理解了杜觉。
至少在这个层面上,她对他有一点点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