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果然正拴着一条小破船,堂哥踩上去以后伸手将言叶也拉了上去。两只大白鹅在岸边的网笼里嘎嘎乱叫,言叶以为它们在和自己打招呼,也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堂哥将拴着小船的绳子解开以后,就用竹篙撑在水中推动小船前行。水面上零零散散地铺陈着野生菱角叶子,将小船附近的菱角都摘光以后,言叶一手扶着船沿,一手伸长去够远处的菱角叶。这时堂哥发现竹篙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转头去查看的功夫,只听“扑通”一声,趴在船头的堂妹已经掉进水里去了!
堂哥吓坏了,刚要开口喊人,就见南岸边飞速跳下来一道身影,又是“扑通”一声,溅了他一身水花。前几天刚下雨过,河道里水位上涨,堂哥站在船尾已经看不见水下两人的踪迹了,就在他六神无主之时,突然“哗啦”一声,一颗黑色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他的脖子边儿上还挨着堂妹的半颗脑袋。
堂哥放下竹竿打算前去帮忙,谁知跳下水的勇士并不需要他的帮忙,一手扣着堂妹的脖子,一手在前方划水,三两下就将堂妹拖上了南岸。
堂哥忙撑着竹篙将小船推至南岸边,站在船上心惊胆战地看着勇士给他堂妹拍水。没过多久,当堂妹嘴里吐出两口水以后,便悠悠转醒。
言叶一睁开眼睛就傻住了,她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面前这个俊俏的小哥哥,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这个人的名字,最后搜索结果告诉她:没有。但这怎么可能呢?言叶已经在顾家村住了六年多了,这里的每条狗、每只羊她都认识,怎么会不认识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男孩子又拍了拍她的脸,问道:“清醒了吗?”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这么好听,言叶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刚要开口问他是不是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时,堂哥哼哧哼哧也爬上了岸:“小叶子,你可醒了!刚刚吓死我了!”
堂哥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一进入视线,言叶就迅速将目光都移到了俊俏小哥哥的脸上,声音虚弱地开口:“救命恩人,你叫什么名字?”
救命恩人皱着眉头盯了她两秒,又看看同样一脸好奇的堂哥,干巴巴回道:“我叫檀钺。”
檀钺就是言叶羡慕的住在南岸大别墅里的人,但他们之间的缘分还不止于此。
小二上学期开学以后,言叶一进教室就听说他们班要来一个转学生。没过多久,班主任王老师就带着一名眼熟的男孩子走进来,言叶眼睛一亮:“檀钺!”
王老师不悦地看了言叶一眼:“安静!”
接下来才向同学们介绍新同学檀钺,还将新同学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也是这时候,言叶才发现原来救命恩人不叫“谭越”而叫“檀钺”。虽然是相同的读音,但“檀钺”两个字不知为何看上去就是比“谭越”要更特殊、更具有内涵。
显然和言叶具有相同想法的同学们有很多,大家都眼巴巴地盯着王老师,想知道会将新同学的座位安排在哪里。教室里只有后面两排才有空位,如果新同学坐在了教室后面,岂不是只有回头的时候才能看见新同学漂亮的面孔了吗?
谁知王老师却没有让新同学去教室后排坐,反而让言叶的同桌孙同学收拾书本搬去教室后面。
孙同学是言叶一直以来的同桌了,他安静、腼腆,基本上不主动找言叶说话,很多时候言叶都会忽视掉这个人,只有老师上课让同桌互动时她才会注意到孙同学的存在。
听到老师命令搬去教室后排坐,孙同学丝毫不敢反抗,面无表情地收拾好书本,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走去了教室后排。
言叶心中一方面认为孙同学可怜,一方面又觉得他有点冷漠,都同桌一年了,怎么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说?要知道在教室里,除了前桌和后桌,其他座位都好像远在天边。
但很快言叶就没有心思去想孙同学了,王老师竟然将新同学檀钺安排成了她的同桌!
根据王老师的说法,言叶是班长,有责任有义务要帮助新同学融入班级环境,还要在学习上多带带他,帮助新同学提高成绩。言叶从没有在这一刻发觉“班长”是这样有用的职位,她对新同桌露出亲善友好的笑容,谁知新同桌看黑板看老师看同学就是不看她。
上课期间,言叶是遵守课堂记录的好班长,从来不与同桌交头接耳,因此哪怕她抓心挠肝地想与新同学交流,她也超有克制力地忍耐在心里。
下课后,本以为转过身就可以与新同桌对话,谁知新同桌很快就被好奇又热心的同学们包围,其中几个男孩子还邀请新同桌一起去上厕所。
言叶身为班长,当然不能阻止新同桌融入班级,只能兴致缺缺地和女同学们一起去跳橡皮筋了。
小娟是言叶在班级里最好的朋友,不管是上厕所还是跳橡皮筋,小娟从来都会拉着言叶一起。这次课间她们本来照常在玩跳橡皮筋,谁知随着一级一级地跳上去,橡皮筋来到了脖子的位置。
还从来没有哪次有人能在课间十分钟的时间内成功跳到脖子上呢,大多跳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