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还是帮他做一点伪装吧。
海明月羞答答地挽住了夫君的手臂,陪同他一起走出了婚房,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她捏了个诀,将自己和夫君身上的大红色婚服换成了白色常服,面容也略微修饰了一下,她觉得堂堂魔尊,还是不应该顶着自己本人的脸来执行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任务。
婚房外面,竟是茳家大宅的一片空地,四处都是白玉雕成的栏杆,典雅堂皇,不愧是修仙大族,虽然在仙盟里排不上号,但仍算得上富甲一方。
茳家家主看起来颇有气度,年纪不算特别老,胡子和头发都只是花白,还未全白,他为了表示对这位状元郎的重视,亲自前来,还拱手行了一礼:“叶先生,老朽得罪了……冒昧请您前来,是为了老朽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望叶先生见谅……”
巧得很,这位大虞朝的状元郎也姓叶。
茳家家主说完了客气话,没听到回音,不由得仔细望向眼前的状元郎,一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早有听闻大虞朝这位状元郎出了名的丰神俊朗,气度非凡,今日一见,竟远远胜过传闻,这气质如谪仙一般,哪怕放到修仙界,也是数得上号的,凡间何时出了此等人物?至于他身边的新婚妻子,家主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茳老先生言重了,我虽然是读书人,却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价码合适,没有什么不能谈的。”叶离冷冷道,他着实没有耐心和茳家进行各种极限拉扯,直接就把交易摆上台面。
“那便好,那便好,只要叶先生肯悉心教导犬子,老朽定然能满足叶先生的要求……”茳老先生大喜,一口答应。
……
不到一炷香时间之后,海明月跟在叶离身后,走进了学堂。
学堂里面只坐了一个学生,就是那位传说中很不成器的茳家小公子,茳公子年纪轻轻,长得面如冠玉齿白唇红,然而一看就是一副顽劣散漫不上进的模样,此刻正在埋头画着一幅侍女像,用的还是不知道哪儿弄来的胭脂,画得惨不忍睹,着实不像是读过书的。
按理说,海明月也不该来这里的,哪有先生教课还带着师娘的?可是她实在不放心,就特意要求跟着一起来听课,理由也很正当,要好好照顾夫君。
海明月步伐轻快地走到课堂一角坐下,那里预先拉好了一幅白色帷幕,她坐在帷幕后面,有了一种身为师娘在垂帘听政的得意感觉。
堂堂魔尊亲自教课,这种千载难逢的盛事,她怎么可以错过,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来一壶茶一碟花生米,一边吃一边看。
叶离走到了专门为他这个先生准备的案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戒尺轻轻敲了一下。
就这一下,震得茳公子手里的胭脂都掉了。
怎……怎么回事?新来的这个先生为何如此可怕?不是听说是个凡人吗?明明只是敲了一下戒尺,怎么仿佛把他的三魂七魄都给震出来了一样?
茳公子不敢捡掉落的胭脂,颤抖着抬起头来望向先生,正好对上了叶离正冷冷地望过来的目光,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说不上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但他一介凡人,为何比茳家执掌刑法的刑堂当家人还要可怕?
……
听说茳公子被新来的先生治住了,茳家上至家主下至仆役都忍不住过来看热闹,学堂后面的窗户那里一时间挤满了人。
约束好了学生,接下来该教授功课了。
茳家家主早有嘱托:叶先生也不必教得太深了,我那孽障不需要学成状元,只把案桌上那几本书教他念了便是。
听起来的确简单。
海明月隔着帘幕,眼睁睁地看着叶离用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一本薄薄的书,举到眼前翻开,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嫌弃。
这一丝嫌弃倒是演得恰到好处,充分体现出了一个才华横溢孤高自傲的顶尖读书人对浅薄知识的不屑一顾。
然后,她就看到叶离的动作僵住了,根本没有要念的意思。
金色的小蛇从他袖口里面游了出来,身上迸发出了一阵金光——不好,他竟是要使出什么了不得的法术。这法术可能是要把台下的茳公子以及那些在窗口处旁听的茳家人全部拖入幻境。
不至于不至于,算了算了。
海明月叹了一口气,急忙开启了传音。
“此书名为道德经,我全部念给你。”她用只有叶离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叶离从善如流地念完了第一章的最后一句,随即用戒尺指了指台下的茳公子,示意他照着学一遍。
“是!”茳公子被他这么一指,吓得冷汗直冒,只好磕磕巴巴抱着书跟着念。
第一天的课程,竟然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蒙混过关了。
入夜时分,海明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