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使者,神君他为何邀请我们来此处?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清理门户吗?”榭掌门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打探起了魔教的真实意图,魔尊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有什么天大的阴谋?
“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用意,神君之所以格外留心此事,只是因为……榭掌门你的好弟子想要下手的目标,是海心岛。”流云拿着折扇,说话语气收敛了不少。
“海心岛在三界无人管辖,我这孽徒想对海心岛下手,也不至于得罪神君吧?”榭掌门疑惑。
“榭掌门难道忘了,我们神妃正是出身海氏吗?”流云正色道:“海心岛论起来,也算是神妃殿下的娘家,神君自然要将海心岛纳入庇护范畴。”
榭掌门吃了一惊。
魔尊叶离的阴险狡诈果然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怎么没有想到还能来这一招?就因为自己妻子姓海,海心岛妖女在外也都声称姓海,便这样强行扯上关系?
“海心岛与世隔绝,哪怕姓氏相同,也未必就是一家人吧……”榭掌门眉头紧锁,着实不想让魔尊就这样得逞。
“不仅仅是姓氏相同,这些日子神君已经在派人打探了,或许过些时日,还会携神妃亲自回家拜访。”流云笑了笑。
“不,这不可能!”秦君商听到了流云的话,几乎要气到暴跳如雷,但碍于现在这个情势,他又不敢不恭敬,只好低着头藏起脸上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海心岛妖女作恶多端,神教若是认这一门亲戚,便不怕被三界众生所痛恨吗?”
“作恶多端?秦仙君可有证据?”流云故意摆出了一幅讶异的神情,仿佛头一次听说这耸人听闻的传闻。
“海心岛妖女正是来这枯家村偷窃了婴儿,偷走之后便将婴儿害死了,枯家村村民皆可作证,只可惜,只可惜……”秦君商偷偷瞄了一眼整个枯家村,发现遍地鲜血,已经看不到半个活口了,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就叫死无对证!没有活口反而好了,这样一来,自己和枯家村串通一气的事实,便永远不会暴露了,至于自己屠光了枯家村的事情,那分明是被贼人陷害,自己也可以力争自己无辜!
想到这里,秦君商的腰板挺得更直了,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冷笑。
即便犯下了如此大罪,自己也必定能全身而退!
“眼下证人都已经死光了,我却有证物在手。”他拿出那枚海心岛女子佩戴的贝壳配饰,理直气壮道:“这便是村民枯四嫂之前交给我的,说婴儿丢失之后,在现场捡到了此物。”
只要有一个虚假的证物在手,他便仿佛掌握了千军万马,有了无穷的底气。
然而,他却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秦仙君,这证物来源未必可靠,或许是你从海心岛女子手里偷来的,也未可知。“
语气分明还是往常的娇俏温婉,说话内容却夹枪带棒十分尖锐,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黄衣少女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秦君商,目光中大有深意。
“海小茹?你何时挣脱了控制?”秦君商又是吃了一惊。
他原本以为,小师弟必定是将海小茹控制得死死的,不料她却带自己来到了这个不是海心岛的地方,还施展了障眼法让自己误杀了枯家村村民,这个妖女,果然不像往常表现的那么简单,或许连小师弟也早已被她收买了……自己竟是轻敌了!
海明月用衣袖掩住嘴,窃笑道:“小女子方才是否被控制且不谈,秦仙君说的没有证人,却值得再商榷一下。”
她伸出手,对着旁边一个深深的壕沟一指。
只见壕沟里堆得满满的枯枝树叶动了动,两个鲜血淋漓的身影从底下爬了出来,他们各自都受了一些伤,脸上也沾满了污泥和树叶,猛一看根本看不清面容,让人只觉得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他们刚一爬上来,就惊惶失措连滚带爬地冲着榭掌门的方向去了,甚至充满恐惧地躲在了榭掌门身后。
“这是谁?”榭掌门皱了皱眉,十分厌恶地避开了,不让自己的一片衣角触碰到他们。
“榭掌门,求你庇佑小人啊……”枯家村老族长早已一把年纪了,还被秦君商砍了一刀,不知为何竟然还吊着命没有死,他颤巍巍地抹干净自己脸上的鲜血和污泥,对着榭掌门连连行礼:“求您约束秦仙君吧,他,他必定是疯了啊……”
另一个也忙不迭地抹干净了脸上的泥,让人能看出是枯四嫂是面容。
秦君商看到这二人竟然还没死,脸色顿时变了,一颗心也沉到了水底,暗叫不好。
先发制人向来都是他的风格,此刻也立即厉声开口斥责道:“老族长,枯四嫂,你们误会了,我方才分明是被不知来路的贼人施展了障眼法,我本无意杀你们!要杀的是海心岛妖女而已!”
他这话辩解得十分有道理,平心而论也确实有点冤,但他那向往常一样傲慢高高在上的语气,还是刺痛了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