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掰开了她的手,转过身来。
“你不是告诉我随机应变吗?”他说:“我自然从善如流地采纳了。”
海明月发现,他的装束一切都没有变,只有手里多了一个灯笼。
“提个灯笼就算随机应变了?别告诉我你打算放出灯笼里面的火,把这座山给烧了。”海明月觉得自己很聪明,但还是看不懂自家夫君要做什么。
“不,我要去守在山路上,接秦明言回来。”叶离淡淡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海明月快被他感动哭了,妈耶,夫君怎么这么善良,怎么对人这么好,太感人了,这样的行为若是在演义小说里面是要被浓墨重彩大书特书的,若是被接的人是自己就好了,他秦明言何德何能?
“不是你告诉我要保持……人设前后一致?”叶离微微皱眉:“对于那个秦……秦二来说,我是忠心耿耿的师弟,更何况,他打这一场架是为了我,我没有理由不做出反应。”
很好,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夫君,依然记不住人家的名字,兴许连长相都没记住,直接叫秦二。你说你到底是感人还是赶人。
“好,那你注意安全,还有,不要把秦大和秦二两个人搞混了。”海明月不放心地叮嘱道。
说完,她就看到叶离神色一动。
好嘛,你果然没记清楚那两个人分别长什么样!
“何必费神去记,只要看他们对我态度如何,便可区分出是谁。”叶离道。
魔尊的行为方式果然不是我等普通女修可以妄自揣测的。
“此外,若是你不乐意,我以后也可以提着灯笼接你。”叶离以为她不高兴了,补充道:“提两个灯笼。”
有时候,海明月也想不通自己的夫君到底是撩人于无形中,还是钢铁直男。
但是想想,假如有一天这个身影真的肯提着两个灯笼在黑暗的山路上迎接自己,想想也是很感人的,自己绝对吃这一套。
“我不要,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谁稀罕这个。”她绝对忘不了白莲花守则,故作傲娇地拒绝了。
今夜实在是困倦了,没法再陪着夫君聊这些有的没的,便目送着夫君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山路上,然后自己回到帐篷里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她一觉醒来,趁着海小茹还没有醒,先去找秦君商。
来到秦君商的帐篷外面,却只见秦君商并没有休息,而是在帐篷前负手而立,满脸阴沉,死死地盯着自己。
“师妹,你昨晚伙同三位师兄弟惹的那一出麻烦,着实精彩。”秦君商的语气颇有几分阴狠,看样子是要把眼前的师妹狠狠责罚一番。
榭石与那小师弟捣乱也就罢了,昨晚最让秦君商动怒的,还是秦明言与师妹二人居然也加入了偷听偷看与自己作对的队伍,尤其是这个师妹,明明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一条狗,怎么突然叛变了?绝不能饶恕!
“大师兄,我……”海明月略想了想,却没有说半句求饶的话,而是在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对着秦君商拱了拱手:“大师兄,我来向你报喜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海明月最清楚的一点就是——眼泪与求饶对秦君商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此人铁石心肠,不管多么美丽的女子都能毫不犹豫地下手杀害,越是求饶越是勾起他的厌恶之情,唯一能让他动心的,只有利益。
果然,秦君商眉头一挑,冷哼道:“喜从何来?”
“昨晚的事情,大师兄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没有背叛大师兄,而是悄悄潜入他们之中,替大师兄你打探消息去了,好巧不巧还真被我打探出了一个惊天阴谋!”海明月神神秘秘地凑近秦君商,压低声音说:“秦明言与小师弟二人,早已暗中勾结,策划着要彻底扳倒你这个大师兄,把秦明言推上秦家未来家主的位置!”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成功的,便是投其所好的阴谋论。
例如,假如有人整天疑神疑鬼,担心自己的道侣和别人有染,那你只要笃定地告诉他确有此事,不管你的说法多么漏洞百出,荒诞不经,那他也必定会坚信不疑,甚至有可能直接提着剑去杀自己的道侣。
秦君商此人阴狠多疑,把自己的权力地位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对任何威胁到自己权力地位的人都有所忌惮,再加上,秦明言与小师弟二人近来确实怪得很,若不是谋权篡位,还能是什么?一瞬间,他便相信了眼前的师妹所说的话,并且,对师妹昨晚疑似背叛的行为,也彻底既往不咎了。
“哦?那他们二人究竟有何计划?”秦君商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竭力假作镇定,继续盘问。
“计划自然是有的,而且相当缜密,大师兄,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明言师兄,他表面上老实,实际上内心诡计多端,昨夜之事,不过是对大师兄你的试探而已,真正的诡计还在后面。”海明月信口胡编。
“如此看来,竟是不能对他二人掉以轻心。”秦君商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