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秦郎他太可怜了,本来就受了伤,还一个人被关在清虚洞里,您于心何忍。”榭清漪苦苦哀求道。
“短短一年只是对他略施惩戒,又有何妨?更何况他为人过于急功冒进,锋芒毕露,让他长长记性也是好事。”榭掌门心中烦躁,一边喝着清心茶,一边敷衍道。
这一次,秦君商着实让他太失望了!
哪怕是自己看好的接班人又如何?闯祸就是闯祸,现在不惩处,以后还了得?
“您为何要答应那妖女的条件?为何不当场灭了那小小的崇古山庄?那才叫痛快!”榭清漪恨恨地说,眼神里全是怨毒。
“若是为父自身到了生死存亡关头,自然会如你所说,但秦君商,还没有如此重要。”
更何况,那神妃身后的影卫,看起来深藏不露,颇有几分值得忌惮,若是贸然出手,胜负未知。
“父亲,你……”榭清漪又是失望又是着急,竟流下泪来。
“倒是你,不担忧为父失信于整个仙盟,倒担忧这秦君商会被短短一年思过所累?”榭掌门望向榭清漪的眼神充满挑剔和不悦:“你和他的婚约,也该推后再议了,三清山和仙盟里有的是青年俊杰,不缺他一个。”
“不,父亲,女儿非他不嫁!”榭清漪急忙跪下来扯住榭掌门的衣角:“求父亲成全女儿!”
“他如此不老实,你竟还对他不离不弃?”榭掌门大怒。
“天下男子哪有老实的?”榭清漪带着哭腔:“在女儿看来,天下男子只有拎得清与拎不清的区别,那拎得清的,对侍妾和其他低贱女子只是玩玩而已,当个玩意儿,过后该杀就杀,该撵走就撵走,就连生下来的孩子也只认主母,那等拎不清的,或是与侍妾私奔,或是宠妾灭妻,那才叫我恨之入骨呢!秦郎是个拎得清的,单看他对那等女子的态度便知。”
若是秦郎被揭发出来的秘密,是他对海明月等低贱女子真情不渝,那榭清漪必定转身就走,但真相居然是他对那些女子重刑虐待,榭清漪拍手叫好还来不及,如何会离开?
按照榭清漪的定义,榭掌门本人就属于拎不清的,榭清漪的生母死后,他将妾室扶正,还与妾室生了几个孩子,由于这几个孩子更加聪明能干,他反而对榭清漪这个嫡长女不甚在意。
榭清漪劝不动父亲,又不被允许探望秦郎,只得回自己的居处,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看到头顶上的高空中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飞过——那是一只巨大的雨燕!
虽然并不认识,但看这雨燕的气势,倒和那一日接走海明月的巨鹰有些相似。
“海明月……”一想到海明月,榭清漪气得目眦俱裂,一手紧紧抓住路边的一棵枯树,几乎要把树干捏碎。
这个下贱的妖女,自己一定要报仇!
……
雨燕停在了清虚洞附近,海明月跟在桫椤身后在黑暗中潜行,沿着崎岖山路拐来拐去,很快就到了清虚洞的洞口,藏身于树木与巨石之后。
她特意穿上了黑色的夜行衣,与桫椤的黑衣颇为般配,桫椤还用不知道什么屏障罩住了二人,来到三清山如入无人之境。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她发现桫椤好像有点不高兴。
“大祭司,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恋爱脑大傻子。”她笑嘻嘻地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反正有屏障在,她放心得很。
“……”桫椤看了她一眼,都不稀得回答这个问题。
“那能怎么办,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初恋么……”她本来是想开一些恶劣的玩笑来逗一逗大祭司,没想到话说出来,却把自己恶心到了。
好想吐。
“以后你要是再说把他的头颅割下来送给我这种谎话,我就把你丢在莺歌海。”桫椤被她缠得不能忍,压低声音威胁道。
“那不是谎话……”虽然海明月是自己故意作死的,但是心中仍然不免有几分委屈。
眼前的清虚洞里点了一支昏黄的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秦君商正在里面打坐练功,他之前被桫椤拧断了手臂还从台阶上扔下来,受了些伤,已经过了四十多天竟然还没有好透,需要好好疗养。
不久,背后就传来了有人凌空飞过的声音,脚步轻盈,一听便是哪位高等级大能来了。
是原书里提到的那位不怀好意的擎纲仙尊,他果然来了,借着夜色,来到了清虚洞洞口,手中的巨剑发出炫目的金色光芒,他一手画出符咒,一手挥动巨剑,一击之下,洞口的屏障竟被生生击碎!
“屏障碎了!秦君商若是逃出来怎么办?”海明月紧张地一把抓住了桫椤的手臂使劲摇。
“怕什么?这只是进入的屏障,出来的屏障是我亲手画下的禁制,毫发无损。”桫椤不屑道。
与人间的大门不同,修仙者的门往往是进与出各管各的。桫椤在画下禁制的时候只想着不让秦君商出去,自然不介意他会不会被外人闯进来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