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海面飞行,今日海上有微风,波浪并不高,海明月趴在雨燕的背上,着迷一般地望着一重一重漂亮的浪花,与那一层一层被浪花卷上来的迷人发光生物,她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看到天亮而不觉得累。
耳边传来桫椤危险的声音:“跳下去,敢不敢?”
“嗯?”她迷惑地抬起眼睛望着桫椤,好像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兴奋?
桫椤挑挑眉,一把揽住她的腰,抱着她从雨燕背上一跃而下。
海明月一脸迷茫地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她脸朝上望着天上皎洁的一轮圆月,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她束发用的发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桫椤手上的金属部件划断了,长发全部不受控制得飘着,被夜风吹得猎猎如旗。
扑通一声巨响,她和桫椤一起浸入了温暖的海水,且还在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
海水浸没了她的身体,她的脖子,她的脸,她不能呼吸了,一双眼睛却还睁着,眼睁睁地看着那轮圆月在海水的折射下变得失去了原本的形状,随着大海一起波涛荡漾起来。
空气……空气在哪里……
金丹期以后的修道者可以学会种种在水下呼吸的方法,但她还远远不够。
桫椤的一只手仍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空出来在她的脸前画了一个诀。
不知道他设置了一个什么样的看不见的奇怪屏障,海明月突然发现自己能呼吸了,明明已经沉到了几百丈深的海面之下,却恢复了自如呼吸,这种感觉过于奇妙,她忘记了紧张,任由桫椤抱着自己继续下沉,下沉……然后停住了。
海底还遥遥未及,桫椤在水中画了一个形似蜘蛛网的法阵,让她落在了法阵中央,法阵发出幽幽的绿色光芒,很快便吸引来了无数……水母?
她疑惑地望向桫椤,很想开口问:“我们是来抓水母的吗?”
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不是来抓水母的,是来被水母抓的。
无数闪着白色光芒的天灯水母,优雅得摇曳着从各个方向游了过来,聚集在了她的身边,她们都有长长的细丝状触手,这些触手缓缓缠上了她的身体。
这是在搞什么?
她挣扎着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桫椤,艰难开口:“救命……”
桫椤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还想不想修复你破损的经脉了?”
想!
可是……修复经脉要搞得这么涩情的吗?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桫椤,桫椤一脸无辜无所谓地望着她,好像压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你是真的不知道这种场景很涩情吗?
是啦,毕竟是连《神妃爱经》都没有看过的大祭司。
海明月只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滚烫,她忍不住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是真的没眼看,虽然眼前的男人理论上是自己的夫君,但是……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也算是公共场合吧?那么多鱼都在看着呢……
一瞬间,天灯水母的细丝状触手全都碎成了无数白色粉末,不,那些粉末是活的,还会动,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她的身体。
好疼!
她猛地瞪大了双眼,疼得完全把羞耻心给彻底抛弃了,再一次抓住了桫椤的手不放,还下狠劲攥着,仿佛这样就能把疼痛分担出去。
万蚁钻芯,销魂蚀骨……她总算明白这样的词是什么意思了!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穿透她的身体,皮肤、肌肉、骨骼、五脏六腑……全都被穿透,还不是穿透一次就算了,那些粉末在调皮地沿着她的经脉游走!似乎要把她之前被打断的经脉重新钻透,再连接起来。
她抱着桫椤的手臂蜷缩着身体,痛得浑身都在颤抖,长长的黑发在海水中铺开,鬼魅一般。
桫椤:“反悔的话,就咬我一口。”
这玩意儿还有安全词的吗?安全词就是咬你一口是吧……
海明月痛到快要晕过去了,但仍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绝对不去咬桫椤,虽然她很想。
修仙者对自己的身体是有感觉的,经脉重新修复的感觉……那种欣喜感让她愿意承受疼痛,甚至愿意疼的时间再长一点,修复的经脉更多一点……
等到桫椤揽着她重新浮上水面的时候,她已经痛到虚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晚,同样的时间,再来。”桫椤似乎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竟然还在对她说着这么残忍的话语:“夜夜如此,一共七七四十九天。”
“……”
我恨你。
海明月勉力支撑了半夜的意志力终于全线崩溃,干脆利落地闭上眼睛晕了过去。